「不,我不怪你。其實,其實我早就愛上……」
「不要,不要對我說愛,因為我早就沒有愛的資格。不要蠱惑我。」
他堅定卻又帶著無奈的打斷她,捧起她那張秀美的臉,目光裡卻多了些不捨的柔情。
「你知道嗎?面對你,我總是情難自禁。可我卻給不起你要的任何東西。所以,記住,不要讓我醉,不要蠱惑我。」
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深冷,帶著一絲淒涼。然後從沙發裡扯起外套轉身離開。
吳桐雨木然的起身,木然的整理了凌亂的頭髮與衣衫。木然的離開酒吧。木然的如脫離軀體的靈魂,遊走在燈火闌珊的街道。
唐蕭車子急速的朝醫院開去,像是脫韁的野馬。
剛到醫院門口,就與一個神色慌張的小護士撞個正著。
「唐先生,唐先生,杜小姐,杜小姐自殺了。」
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小護士氣喘吁吁的跑過來。表情萬分緊張。
唐蕭的頭上如被澆了一盆結著冰的水。身體一個挺直,顫慄起來。
「在哪兒?」
「在搶救室。」
該死,!唐蕭心中暗罵著自己。為什麼不早點回醫院,為什麼要去放鬆,為什麼丟下她不管。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癱軟的到了急症室門口的,可當他看到醫生出出進進時,他卻清醒過來。
他不能倒下,杜雪珊不是沒死嗎,不是還在搶救嗎。他不能倒下。
「韓媽,她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他終於安靜下來,不再踱步,把頭轉向韓媽。
「大概半個小時前,我去衛生間,回來只看見床上放著只手機。人卻不見了。」
韓媽一臉歉意,幾乎急要哭出來了。
終於,燈滅了,醫生出來了。接著杜雪珊被推出來。
「雪珊!」
唐蕭衝上去驚呼,韓媽也輕呼。
可她臉色蒼白,手臂上纏著厚厚的紗布,木然的望著天花板,沒有一絲表情。似乎周圍呼喊的人,她都視而不見。
「她情緒剛剛穩定,不要再刺激她。」
「讓我去吧,她失蹤前一直對著手機,陰冷的喊著你的名字。」
唐蕭正欲追著杜雪珊去,被韓媽喊住。韓媽言外之意,杜雪珊自殺和自己有關係,不想自己此時去刺激她。
可自己實在想不通,他做錯了什麼。難道是,是他和吳桐雨的事。
可她不是在醫院嗎,她怎麼會知道。
手機,為什麼她對著手機喊他的名字,唐蕭迷茫了。只是躲在樓梯一角不停的抽煙,眉心緊鎖。目光更加深沉。
一會兒韓媽出來了。
「她已經睡著了。你可以進去看看她。」
唐蕭進去,看到的依然是一張蒼白的臉。不過經過兩次整形,基本正常。雖然還隱約可見幾處燒傷的疤痕,可比起先前好很多。
而那只纖細的小手上依舊纏著厚厚的紗布。他就那樣望著她,握著她的手。
猛然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旁的手機上。對了,韓媽不是說過,她對著手機情緒異常的喊他名字了嗎。
他迅速的翻看著,已接電話裡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手機號碼。
他可以肯定,他今天沒給她打過電話。
他繼續看,時間卻清楚的顯示,就是他在酒吧的時間。
在酒吧!唐蕭猛地起身,眼神略過一絲暴怒與狐疑。
是她,肯定是她。他想起來了。她曾借用過他的手機。這不會是巧合。絕對不會。
為什麼她偏偏今天約他去酒吧。為什麼她的手機偏偏那時候沒電。為什麼她會問他那樣的問題。
這個女人,究竟是誰,是毒藥嗎,是魔鬼嗎。為什麼要害她。
唐蕭想到很多事,想到了兩次事故,想到了吳桐雨對他百般的好。對纖纖的好,這一切都是早有預謀。
他神色黯然的走出病房,來到天台。
「喂,張月生嗎?我是唐蕭。」
他撥通了一個號碼,是上次出事地施工的張老闆。
一聽是大老闆的電話,姓張的幾乎激動的說不出話。
「我想問你件事,上次出事前是誰命令你施工的?」
「這個,這個,不是您的命令嗎?」
張月生支支吾吾,底氣不足。
「吳秘書說是你私自開工的。所以公司準備像警方提交一些材料,以便瞭解實情。」
「別,別!這個吳秘書真是過河拆橋。是她給我錢,說是為了趕上進度,讓我早日開工的,現在怎麼能反咬一口。」
果然是她,果然是她一手策劃導演的。可他還一直傻乎乎那麼信任她。原來她努力工作,博取他的信任,背後是有陰謀的。
「喂!喂……」
對方依舊緊張的害怕被告發,可唐蕭早已木然的合上手機。屹立在天台,冷風吹撫著他俊逸深沉的輪廓,修長的挺立著,目視著遠處的燈火闌珊。
他明白了,買地的事也是她所謂,所有這一切,都是她導演的。她像蘇妲己,是專門來害他江山的。她太狠了!
他發誓,無論這個女人是誰,有什麼目的,這一次他絕不會再傻到替她背黑鍋。她就偷笑著,等著蹲大獄吧。他不會讓她好過的。要讓她知道,和他做對,害他的代價。
走到病房門口,就只聽得韓媽輕輕的安慰。
「孩子,要想開點,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一定會讓你的臉像以前一樣漂亮的。
「韓媽,你不用安慰我。我不會再做傻事了。我想通了,我要回美國。」
什麼,回美國,她一直固執的不讓把她出事的消息告訴她家人,為什麼現在要突然回去。
「雪珊,要回去我陪你一起。」
沒來得及多想,衝到她的床前。韓媽悄悄的退出門外。
「不用,我還能行能動,不至於要依靠你這個枴杖。」
她的眼神沒有一絲柔光,變得異常冷清,蒼白的靠著被子坐在那裡。
「我知道,你再生我的氣。是那個電話,對嗎?」
杜雪珊不語,只是漠然的望著窗外。依稀看到點點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