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李天傲輕輕摸在了女子的臉上，「二十多年了，沒想到再次見面……會是這樣的景象。」為什麼……明明恨了她這麼多年，以為自己再見她的時候會情緒失控或者是厭惡無比，可是……現在自己的心中為什麼沒有絲毫的情緒……為什麼所有的情感，都在看到她的時候消失無影了……
指尖瞄著她的眉，她的眼，她曾經露出笑意的唇……原來……真的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嗎？久得……自己都忘了你曾經的聲音，還有你甜美的笑容。
捏緊拳頭，李天傲斂下眼輕輕皺起了眉。為什麼……會是這種感覺……
目光重新移到她的臉上，李天傲再次凝視。伊凡虞，她說的不是真的，對吧？朕並沒有誤會你一絲一毫，是你當初離開了朕，背叛了朕，是你讓朕痛苦了這麼久，朕所做的一切並沒有錯，對吧？！
撫著她冰冷的臉，看著她恍如隔世般的眉眼，李天傲放柔目光，打量著她。真遺憾啊……朕還沒有拿回朕該有的一切，你竟然就已經離開那麼久了……
目光落在她的髮鬢上，李天傲的手突然停駐在了空中，眼睛微微睜大，指尖輕輕顫抖起來。緩緩放下手，李天傲輕輕撫在了她鬢邊的朱釵上。這……是自己當初送給她的，是她還未被自己接進宮的時候……送給她的。為……為什麼……
「因為……我從未背叛過你，一直都愛著你，等著你……」
彷彿來自天界的低述，在李天傲的心底無聲回應……不……姐姐說的……不可能是真的……
搖搖頭，李天傲頹然地倚在水晶棺上，再也抑制不住地難過起來，眼中溢滿悲傷。太后剛剛的話在耳邊不停迴響，擊潰著他的神經，和他以往的堅信。
「凡兒……」輕輕摸著她的臉，李天傲眼中突然溢滿淚水，然後無聲地滾落下來。
要朕怎麼相信……是自己的愚昧……而讓自己失去了你……
想起了當初初見她時的情景，在明媚的春光裡，她臉上綻放出的比三月日光還要恬靜溫柔的笑容，一瞬間，讓自己陷落了下去，在她溫柔的眼眸中，再也沒有走出來。
自己怎麼忘了……她，是那樣一個安靜而美好的女子。即使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也從來都是無慾無求的，還記得她靠在自己懷中時嬌羞而滿足的模樣，這些……自己怎麼都忘記了。
將那只朱釵插在她鬢邊的時候，他還記得，她抬起手摸著頭上的朱釵，然後露出了美好而認真的笑意，「天傲給的，凡兒一定會一直戴著的。」然後，她輕輕地靠在自己懷中，泛著紅暈的臉散發著美麗的光彩，讓自己絲毫都不願移開視線。
原來……忘記了這麼多事情……以往，都被自己藏在了什麼地方了？
凡兒……你知道朕現在是怎樣的感受嗎？為什麼……要讓朕覺得自己這麼失敗？為什麼要讓朕覺得這麼痛恨自己？為什麼……要讓朕覺得這麼遺憾……這麼地愧疚於你……
「凡兒……」輕輕撫摸著她沒有溫度的臉，李天傲嘴角輕輕揚起微笑，「在責備朕吧……讓你……委屈了這麼久，等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