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走進內殿,白寒便聽見了抽泣的聲音。
一種不好的直覺噌地從白寒的心底冒了出來。轉身關上門,白寒急匆匆地跑了過去。
聽見腳步聲,柳含之驚恐地轉身,緊緊地拽著散落的衣袍裹在身上,顫顫發抖。
睜大眼,白寒看著柳含之破碎的淚顏,心臟突地緊了一下。發……發生了什麼事?
渾身發抖,柳含之緊緊拽著衣衫,看著白寒的眼中滿是驚恐和戒備,抽抽嗒嗒的嘴角有些未乾的血液,凌亂的發讓臉顯得蒼白,合著身上的衣物,看起來觸目驚心。
看清楚來人,柳含之斂下眼,眼淚更加肆無忌憚地流了出來。
被……被看見了,她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愣愣地站在原地,白寒恢復意識之後才迅速轉身將自己剛剛才推開的門關上了。背對著柳含之,白寒深吸了一口氣,終於轉回身朝著她跑了過去。
紅色的嫁衣佔據了半張床,凌亂地昭示了剛剛發生的事情。醒目的紅色印在床單上,灼傷了白寒的眼。
握緊拳頭,白寒咬了咬唇,然後一把抓住柳含之的手,托著她朝梳妝台走去。讓她坐到凳子上,白寒抽出袖袍中的手絹,胡亂地在柳含之的臉上擦著。
把臉撇向一旁,柳含之躲開了白寒的碰觸和好意。
白寒能夠理解她現在的心情和舉動,她也可以猜到是誰做的這件事情,但是,現在沒有時間再跟她說那麼多了!甚至沒有時間來同情她,更沒有時間來跟她說道理!
「如果不想在這裡玩兒完,娘娘最好在白寒幫你收拾的這段時間裡好好整理自己的心情。」說完,白寒便拂開柳含之的手,然後幫她擦著臉上的淚痕,整理著她的衣衫。
聽完白寒的話,柳含之咬住唇愣愣地沒有動。她……她是想幫自己嗎?可是,為什麼……
拽緊袖袍,柳含之讓自己抑制著眼眶中的淚水,一直到白寒幫她收拾完畢。
為了掩蓋她剛剛憔悴的容顏,白寒將她的粉撲了一層又一層,腮紅摸了一邊又一遍。當最後把柳含之的簪子插上的時候,白寒才輕輕舒了口氣,然後看著柳含之面無表情的臉,走向了書桌。
回來之後,白寒將一個小瓶子塞進了柳含之的手中,「這是硃砂,我在裡面兌了水,你應該知道什麼時候用。忘掉剛剛的一切,不要讓皇上看出任何破綻。如果你想活下去,或者說很好地活下去,待會兒就一定要做好。你應該不會想就這樣結束的。」
看了看手中的瓶子,柳含之抬起頭來看著白寒,眼神中還有著血絲,卻還是有著疑惑,「為什麼要幫我?」
直起身子,白寒回答得認真,「因為,你在這裡玩兒完,我也會死。我不想死。」如果柳含之出了事,那白寒一定逃不掉,因為南宮晟睿是欽點她來伺候她的。
收回視線,柳含之看著手中的小瓶子,然後緊緊握入了手心。
對,不能在這裡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