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靜默在一旁的白寒,南宮晟睿平了平氣息,「白女史,你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早不死,晚不死,怎麼才跟你相識幾日就這樣托付給你如此重任?還讓你來給朕送信。朕以前可是求他說話他都金口難開,現在倒好,給朕來了個苦口婆心,白女史的面子可真不小。」
白寒從來都不知道南宮晟睿這麼討厭她,直到聽到他現在這樣陰陽怪氣地跟自己說話。話說回來,他可是一國之君,如果討厭她的話,完全可以下道旨將自己賜死就可以了,為什麼他不那麼做?
「陛下誤會了,也許是以前老伯沒有遇到可以信賴的人,或者說,也沒有人跟他關在一起的時間有白寒這麼長。」
「信賴?」南宮晟睿上下打量著她,一臉諷刺,「既然他那麼信賴你,那你還知道些什麼?」
「陛下指什麼?」埋著頭,白寒答,「指老伯身上的那些傷是哪一年來的,還是指他的腿是怎樣斷的?白寒知道的只有這些,如果陛下想聽,白寒一定據實以答。」
「他是不是說過你很聰明?」知道她伶牙利嘴,南宮晟睿也不惱。
「是,陛下聖明,只是白寒卻不以為意,慚愧。」
「知道為什麼他這樣說嗎?」側過身,南宮晟睿一手背在了身後,「因為他也是個聰明人。」對於他拜託白寒拿信來這件事,南宮晟睿倒是不顯得怎麼驚訝。這個女子的膽識,很難被忽視。
雙手垂在身旁,白寒謙卑傾聽,沒有搭話。她再次明白了一點,老人家的話……不太容易懂。他們總是包含著太多哲理或者他意,一時半會兒是揣摩不清的。
「有時候……人還是糊塗點好。」瞥了白寒一眼,南宮晟睿這話好像警告。
「白寒謹記陛下教誨。」行了一禮,白寒答。
「白女史,」
「奴婢在,」
「之前的事,的確是趙貴妃大意了,錯怪了你,為此她悔恨不已,所以特意托朕一定要為此幫她表達她的虧欠之情,」重新轉回了身,南宮晟睿面無表情地說著,「既然趙貴妃態度這樣誠懇,你也就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了,不管怎麼講,她也不是有意的,還望白女史不不要介意。」
嘴角溢出一絲淺顯的笑意,白寒的頭埋得更低了,「陛下言重了,很多道理,白寒都懂,貴妃娘娘也是愛子心切,白寒能體會娘娘的心情,陛下跟娘娘這樣說,真是折煞奴婢了,白寒身為陛下身邊的陪政女史,自然要懂得識大體,怎能因為此等小事就放在心中?白寒他日會到娘娘宮中請安,以示白寒對娘娘如此厚愛的感激之情。陛下請放心。」大意了?還悔恨不已?就這幾個字……難道自己背上的傷口就可以不再流血了嗎?就可以癒合了嗎?就可以讓自己將那種刺骨的痛,將那種被人脫光了衣服的恥辱忘記了嗎?!所以說,很多事情道歉是沒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