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瀾想要靠近她,卻發現,每走一步,還魂花就被灼的更加厲害,他的心臟也痛的墮入地獄,他遙遙的看著她,伸手摀住自己的心臟,終於爆發一聲野獸般的嘶吼,「玉兒……」
顏小玉痛苦的不住痙攣,她清眸中淌下淚水,那淚水殷紅似血,視線所及之處,皆是一片還魂花的紅。猩紅的淚,濺在被內力灼焦的還魂花上,景象觸目驚心。
衛晉寒沒有被這煽情的一幕感動,他只是冷冷的看著兩人,提醒著痛苦掙扎上前的蕭寧瀾,「你們的靈魂,已經被打下了永不相見的烙印,你若是再靠近她一步,她的魂魄,就會灰飛煙滅!」
顏小玉在朦朧中,聽見了他的話,她失聲痛哭,原來,這才是他的殺手鑭,永不相見,他要他們,永不相見。
蕭寧瀾安靜了下來,他看著顏小玉痛苦的樣子,不再上前,反而後退了幾步。他捂著胸口看著衛晉寒,慘白的臉上,唇角帶著血漬,「我們只有半年的時間,為何連半年的時間都不肯給我們?」
衛晉寒冷冷的看著他,眸中不帶絲毫感情,「你以為,你們這樣是最悲慘的嗎?我告訴你,不是,你曾經發過誓,拿你和顏小玉的未來發過誓,現在,是應誓的時候了……」
他伸手,掌心已經多了一柄長劍,優美的劍,劃向顏小玉的時候,蕭寧瀾再次上前想要相救,可是她再次痛的是心裂肺,尖叫聲響徹天際。
蕭寧瀾的腳步頓在那裡,俊臉上除了深深的無奈還有痛苦的神色,顏小玉抬眸看著他,儘管她的眼睛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她依舊看著他的方向,聲音堅定而悲哀。
「寧瀾,不要管我,我們之間已經這樣了,誰先走,誰的靈魂都會等著另外一個,寧瀾,回去吧,不要再看著我這個樣子,不好看,真的不好看……」顏小玉哭的如孩子般,只是她可以感覺出,眼淚的血腥之位。
蕭寧瀾看著顏小玉鮮血披了一臉的樣子,鳳眸早已淚花閃動,他聽著她的話,默默的流下眼淚。
是啊,如果連最後半年都不能在一起,她活著或是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他們的感情,已經這樣了,不管誰死,活著的,都會在桃花島等著另外一個。
他低頭,眼淚落在殷紅的還魂花上,他想起了往事,想起了故人,想起了,那個在太子府大大咧咧的顏小玉。
眼淚洶湧的更加厲害,他看見了笑逐顏開的顏小玉蹦著跟他比中指,他看見了紅衣似火的顏小玉對著他做鬼臉,他還看見了,納妃那夜,那一方白帕上素淨一片。
如果,開始不是他這麼執著她的貞潔,他們之間,會不會愛的不這麼坎坷。
如果,開始他就看見她的好,和她退出朝堂,他們之間,會不會愛的不這麼辛苦?
如果……
如果……
他想起了,他們的女兒,雲朵……
他想起了,他們的兒子,雲霄……
他想起了太多的人,那麼多的笑臉,那麼多的過往,抬頭,一切已經成為過眼雲煙。
他淚流滿面的轉身,轉身朝著他們的小木屋走去,身後響起了衛晉寒抬起長劍刺破顏小玉身體的聲音,顏小玉沒有再尖叫,她只是血淚模糊的看著蕭寧瀾遠去的方向。
他懂了,她也懂了,他們不能強求,一切都是命啊,是命……
冰冷的劍,穿透她的心臟,有風在耳邊嗚咽,她輕笑,死,其實比活著容易,活著的,才是最痛苦的。
白雲為證,我顏小玉,此生來過,來到了一個叫西涼的異界時空……
細風為憑,我顏小玉,此生愛上了一個人,他叫蕭寧瀾……
寧瀾,還記得我們的誓言嗎?我先走了,我會在桃花島等你。
寧瀾,我走了,你要好好的,半年,只是半年而已,半年後,我們在鬼界依舊做夫妻。
衛晉寒看著蕭寧瀾的背影,星眸寒光乍現,他撤回手中染血的劍,冷聲道,「蕭寧瀾,你救不了你愛的人,你看著她死在你的身後,如此窩囊的你,還活著做什麼?你為什麼還不殉情?你為什麼還卑微無恥的活著?」
蕭寧瀾的腳步頓住,俊臉上,淚流滿面,薄削的唇角卻勾起一個魅惑眾生的笑容,「因為我們約好了,生生死死,都會在桃花島見面,然後一起投胎,下輩子,我們還做夫妻!」
他不再理會衛晉寒,腳下步子加大,身後響起重重的響聲,衛晉寒的長劍已經挑斷了顏小玉身上的繩索,她的身體被他拿在手中,彷彿拋貨物般,扔下了浩淼的深淵。
蕭寧瀾堅定的走著,眉目間,沒有了平日的狠戾之氣,他看著遠處的白雲,眸底浮起一抹蒼涼的微笑。
小玉,這樣的我,你可喜歡?
小玉,這樣的我,是不是可以配上無暇的你?
小玉,等我,只是半年,半年以後,我們依舊在鬼界做夫妻。
柏樹的葉,被風盤旋著吹下,嗚咽之聲如歌如泣。
大片的還魂花,在頃刻間凋謝,衛晉寒看著手中的血,有剎那間的迷茫,他報仇了嗎?還是,他做了天該做的事情。
花謝,露出枯黃的葉子,他不知道,這些花,來年還會不會再開,其實他很喜歡這些花,它們讓他想起了童年中,少許的快樂。
他微微仰頭,風帶著血的腥味,閉上眼睛,他想起了阿雅,那個面對他的長劍,一動不動的女子。
那個女子,沒有一句解釋,甚至沒有一絲內疚害怕的死在了他的劍下,至今,他不瞭解,那個謎一般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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