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家和睿親王府的矛盾,也逐漸由暗轉明,由於顏小玉在衛家送信的時候採取的不合作態度,衛晉寒也更加肆無忌憚,終於,衛家請出了歸隱已久的蕭老皇帝。
跟在蕭老皇帝身邊的女子,是秋月,那個在百花樓曾經是花魁的女子,也曾經暗中幫助過顏小玉的女子。
女子風塵味全部褪去,跟在老皇帝身邊,有了幾分仙風道骨。
老皇帝顫巍巍的看著風光的睿親王府,他只是走了幾年,西涼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蕭寧瀾是他看中的皇位繼承人,也處心積慮的和蕭臨風鬥,謀得皇位,現在竟然……
他有些難以相信世事的變遷,老王爺一干勢力,因為老皇帝的出現,被打擊的枝葉飄零,他不相信老皇帝居然還沒有死。
當時他退位的時候,皇室對他的離去含糊其辭,不少人已經他已經死了,可是他竟然,沒有死,他明明病的那樣厲害,他明明是一個醉心皇權的人,沒有人相信,他會在有生之年禪位給蕭寧瀾。
老皇帝在秋月和一干大臣的攙扶下去了終南山,高山險峻,老皇帝幾次喘不過氣來,當他看見山上那個粗布衣服,身後背著一個小女嬰坐在粗糙的矮凳上劈著木柴的男子,幾乎說不出話來。
蕭寧瀾已經不是以前的蕭寧瀾了,他身上的銳氣盡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超脫的感覺,僅僅三年,他已經由以前那個玩弄權術的少年變為現在這個歸隱塵世的男子。
他墨染的青絲沒有綰任何髮髻,臉頰上的散發遮住了一部分表情,風過,青絲飄揚,他緩慢的站起身,灰色的粗布衣服遮不住他高貴的氣質,他有些複雜的看著走上山腰的老皇帝。
從小生在帝王之家,親情淡薄,他對這個親身父親並沒有太多的感覺,有的只是畏懼和尊敬,他放下手中的斧頭,狹長的鳳眸流光轉動,背後的嬰兒似乎感染到這氣氛的不安寧,「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啞伯走過,從蕭寧瀾後背上接過女嬰,幽美的環境下,俊美的男子無言的看著老態龍鍾的父親。
老皇帝顫抖著上前,推開一直攙扶著他的秋月,下顎的雪白鬍鬚觸目驚心,他雙眸含淚的看著蕭寧瀾,揚手,一個清脆的耳光甩在了蕭寧瀾的臉上。
他自己打的後退幾步,大口喘息,冷風灌進他的口中,大聲咳嗽了起來,秋月慌忙攙扶著他,他渾濁的眼中淌下兩行清澈的淚水。
蕭寧瀾被打的一個踉蹌,他沒有說話,只是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然後緩慢的上前,單膝跪地,「父皇,孩兒不孝……」
他的聲音堅定,卻淒涼,從來沒有這麼一刻,他後悔自己生在帝王之家,從小到大,他已經錯過了太多的愛。
老皇帝上前,還想打,蕭寧瀾已經起身,他轉身拿過一個劈碎的柴瓣,再次跪在老皇帝的身前,雙手舉高木柴,「父皇,孩子怕您打疼了自己的手,請父皇保重身體!」
老皇帝氣的臉色發白,撈過他手中的柴瓣,揚起就打,蕭寧瀾不躲不閃,眼睛都沒眨一下,木柴在他額頭上方始終未曾落下,他的手不停發抖,這真的是他的兒子嗎?真的是那個從小算無遺策的太子殿下嗎?
他失望的將木柴仍在一邊,推開攙扶著他的秋月,彎腰扶起蕭寧瀾。
蕭寧瀾臉色蒼白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發現父親好像老了許多,再也不是記憶中那個叱吒風雲的皇帝,他沒有說話,只是撫著老皇帝進屋。
父子倆,第一次沒有芥蒂的聊了很多,末了,老皇帝要求蕭寧瀾重回朝堂,他可以幫他奪得失去的帝王,蕭寧瀾搖頭,放下了,就是放下了,他不會再回去。
老皇帝對他的拒絕,並沒有感覺意外,只是天下如此之亂,實非百姓之福,臨走,他留下了觀音草,傳說中可以起死回生的聖藥。
蕭寧瀾看著觀音草歎息,如果能夠早些得到觀音草,或許玉兒就不用跟鬼婆做交換,他們之間也不會走到這般田地。
老皇帝離開,蕭寧瀾的日子又恢復了平靜,只是山下的日子,遠遠不能太平。
衛家請出老皇帝,自然不會是打擊睿親王府這麼簡單,蕭寧瀾不肯出山是在衛晉寒意料當中,可是蕭家,還有一個關鍵人物,蕭臨風。
就算老皇帝往年對蕭臨風有再多的不滿,此刻也只能將所有的希望寄予在他身上,可惜他派人尋找蕭臨風,所托非人,衛晉寒並沒有帶回蕭臨風,而是帶回了蕭臨風的屍體。
殺害蕭臨風的兇手,指向睿親王府,老皇帝大怒,當時就暗中將一些舊部交給了衛家,此時的衛家,權勢如日中天,甚至有超過睿親王府的勢頭。
老皇帝的出山,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卻在朝廷掀起軒然大波,正在衛家和老皇帝將睿親王府逼上窮途末路的時候,雲子游出現,他跟老皇帝聊了很久,不知道拿什麼理由勸服了老皇帝,老皇帝收手離開。
顏小玉看著遠處攙扶著老皇帝的秋月,一時百感交集,這麼多年,她變了,那個在百花樓長袖善舞的秋月也變了,原來,世間的一切,真的是無時不刻在發生著變化,有時候,只是人們不適合這種變化而已。
秋月從她身邊走過,並沒有認出顏小玉,只是在她離開的時候,赫然回首,湛亮的雙眸看著顏小玉道,「你知道嗎?這個世上有一種花,它叫還魂花,可以讓人想起前生的事情,只是用過還魂花的人,總是會追悔,所以花開記憶,也叫追悔……」——
PS:在此希望阿May的感冒早日好起來,身體倍棒,吃嘛嘛香,天氣寒冷,親們都要照顧好自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