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回頭,錯愕的看了他一眼,他失望的收回手,他已經在山下找了她兩天了,可是根本沒有她的身影,甚至連穿紅衣服的女子都很少看見。
他有些痛苦的往回走,或許她已經離開了這裡,或許她被鬼婆抓走了,再或許她已經被鬼婆殺害了……
想到這裡,他心臟莫名的抖了一下,想起了那天她跟他拉鉤說過的話,「顏小玉和蕭寧瀾,不管誰先離開誰,另外一個人都會好好的,幸福的,代替另外一個人生活下去……」
他臉色蒼白的在大街上走著,腦中已經將所有的疑點全部過濾了一遍,是鬼婆,鬼婆救了他,卻帶走了顏小玉,還是,根本是顏小玉和鬼婆之間,有什麼交易?
大街上鑼鼓喧天的響著,臨時搭建的舞台上正在比武招親,台下有人叫囂,「看不見小娘子,誰敢上去比武?」
「對,讓小娘子把蓋頭打開,打開!」
「打開,打開……」
叫聲此起彼伏,台上比武招親的姑娘大概是掛不住面子,只好掀起了大紅蓋頭,蓋頭落地的那一刻,蕭寧瀾面無表情的經過,只是那驚鴻一瞥,他的心臟已經忘記了跳動。
女子紅衣似火,她嬌嗔的笑著,雙手叉腰,一腳踩在板凳上,「你們誰想要看姑奶奶的,看啊,現在給你們看個夠,以後待姑奶奶挑到如意郎君,誰再敢多看一眼,挖了你們的雙眼!」
台下一陣哄笑,有人跳上台,猥瑣的拍著雙手,「姑娘,是你跟我打嗎?我一定會對你溫柔一點的……」
女子氣的小臉通紅,一腳將板凳踩的飛了起來,指著來人罵道,「就憑你這個小癟三,老娘打的你滿地找牙!」
她的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掌握住,那隻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她抬頭,看見了一雙美艷卻飽含深意的眸子,她眨巴著眼睛,弱智的看著來人。
蕭寧瀾看著熟悉的面容,沉聲道,「小玉,你在鬧什麼?跟我回去!」
女子搖頭,然後突然笑起來,她另外一隻手撫摸男子的額頭,「你發燒了吧?你叫我什麼?」
「玉兒,別鬧了,我找了你三天!」蕭寧瀾深深的看著她,語氣微怒。
女子笑的更加開懷,「你認錯人了,我是蕭韓靜,曾經睿親王府的小郡主,蕭韓靜……」
蕭寧瀾定定的看著她,有些難以置信,她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對著暗處一拍掌,「鬼婆,出來了,我們不玩了,回去吧!」
人群中,出來一個瘦弱的老嫗,老嫗普通的打扮,拄著枴杖,可是蕭寧瀾知道,她絕對不是普通的人。
鬼婆咳嗽幾聲,對著蕭韓靜道,「小郡主,今天,還是一無所獲!」
蕭韓靜皺了皺鼻子,那神態,跟顏小玉如出一轍,蕭寧瀾看的呆了,他陰鷙的雙眸,定定的看著蕭韓靜。
蕭韓靜跺了跺腳,「不玩了,這鬼地方,一點都不好玩,我們回京城,繼續比武招親!」
鬼婆跟在蕭韓靜後面離開,卻被蕭寧瀾一把攔住,他冷著眸光看著她,「你不覺得,你還欠我一個解釋嗎?」
鬼婆點頭,「是老身救了你,但是你不必感謝老身!」
「滄毒無藥可解,你是怎麼救的?」蕭寧瀾鳳眸中閃爍著精光,不放過鬼婆臉上的所有神色。
「轉移,你體內的滄毒已經轉移到老身的體內……」鬼婆頗有深意的看著他。
蕭寧瀾伸手扣住她的脈搏,皺起眉頭,「你的武功……」
「損失了老身一甲子的功力,所以你現在可以輕易的將老身殺死!」
蕭寧瀾一陣沉默,半響,他收回手,「小玉呢?你們交換了什麼?」
「蕭韓靜就是你看見的小玉,或者說,顏小玉的靈魂已經離開,蕭韓靜已經是真正的蕭韓靜。」鬼婆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是小玉,自己願意用她的離開,來換取我的命?」蕭寧瀾咬牙,眉頭皺成了一座小山。
鬼婆點頭,「沒錯,顏丫頭求老身,她願意魂飛魄散換回靜兒,但是一定要讓你活著……」
蕭寧瀾不住後退,彷彿聽見世間最難以相信的謊言般,他神色複雜的看著鬼婆,然後將眸光投向遠處舉著風車蹦跳的蕭韓靜。
倏然,他想起了一個可能性,轉頭,一把奪過旁邊牽馬路人的韁繩,翻身上馬,朝著京城奔去。
後面響著路人的高喊聲,「我的馬,搶馬了……」
鬼婆歎息著搖頭,蕭韓靜蹦跳的身影僵滯在那裡,她舉著的風車無力墜下,「他去京城了,雲子游,會不會傷害他?」
「他是顏小玉愛的人,所以子游不會傷害他,不過如果他跟子游搶顏小玉的身體,一切,都說不准了。」鬼婆輕聲回答。
顏小玉轉身,再一次的從路邊的行人手中搶過韁繩,利落的翻身上馬,狠拍馬的臀部,駿馬揚起大片的塵土,朝著京城的方向奔去。
路上再次響起路人的高喊聲,「搶馬了,來人啦,搶馬了……」
鬼婆搖頭嗟歎,果然是很相配的一對苦命鴛鴦。
皇宮中,雲子游對月飲酒,他臉色緋紅,手中的白玉酒杯高高舉起,對著一片空出的房頂,神色淒迷的道,「我敬你一杯,下次不要再倒霉的錯過機會!」
他仰頭,冰冷的液體一飲而盡,靠在漢白玉石柱上,他喘息著看著龍榻上的女子,女子紅衣雪膚,臉上的疤痕縱橫交錯,纖長濃密的睫毛,如蒲扇般覆蓋在眼瞼上。
他扔掉白玉杯,腳步不穩的走向床榻,「小玉……」
他低喃著,醉態朦朧的斜倚在床榻下的氈子上,他伸手想要撫摸女子的臉頰。倏然,涼風襲過,他縮回手,三根寒光森森的銀針飛掠而過釘在對面的牆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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