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渭州客棧,阿雅凝重的看著對面的風漠宸,風漠宸將信看完,眉頭越皺越緊,白離若優雅的沏茶,幫他和阿雅各倒一杯,柔聲道,「怎麼了?小玉沒什麼事吧?」
「這個顏小玉,怎麼比你還要複雜?」風漠宸將信遞給自己的妻子,端起一杯茶水捧在手心。
白離若也蹙緊了秀眉,她看過信,歎息的放在一邊,「現在蕭寧瀾又中了滄毒,他們之間,真苦!」
風漠宸將手搭在白離若的手上,抿唇微笑,「會苦盡甘來的……」
「可能嗎?滄毒,根本無藥可解!」白離若苦笑,回視著風漠宸。
風漠宸優雅的呷了一口茶水,「其實,只要有內功絕高的人幫蕭寧瀾轉移滄毒,他就可以活下來。」
白離若挑眉,「內功絕高?」
她知道,風漠宸的內功,在天下間已經屈指可數,如果他說絕高,那麼就是已經高的不能再高了。
風漠宸點頭,「只有內功有絕高的修為,才能催動他體內的滄毒轉移,但是施功者,會筋脈俱斷而死!」
白離若小臉已經隱去笑意,她靜靜的看著風漠宸,「而你,就是那內功絕高的人之一,是嗎?」
風漠宸再次點頭,「我們欠小玉的!」
白離若赫然收回在他手心的手,臉色蒼白的轉過一邊。
風漠宸放下茶盞,兩隻手握住白離若的一隻手,「若兒,當初小玉是為了我們,才嫁入西涼,她受了很多的苦,也為我解了情蠱。」
「所以,你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她的相公嗎?」白離若凜冽的注視著風漠宸。
風漠宸垂首,看著他手心的柔荑,一言不發。
「我知道,你給小玉的信,已經在半路上了,風漠宸,你叫我,怎麼說你才好?」白離若複雜的看著他,咬唇。
風漠宸依舊是一言不發,他們夫妻二人也是經歷了重重劫難才有今天,平時連重話都不曾說一句,現在是這麼多年的第一次爭執。
白離若見他不答話,也不再糾纏下去,她起身離開,雪白的衣衫,靈動勝仙。
樹林中,顏小玉去河邊取水回來,蕭寧瀾正在烤鴿子,旁邊一堆潔白的鴿子羽毛。
顏小玉坐在蕭寧瀾的身邊,看著鴿子,驚奇的道,「你現在可以用內力了嗎?你居然捉了一隻鴿子?」
蕭寧瀾搖頭,「沒有,是這只倒霉的鴿子,自己掉在我身邊,就被我拔光了給你加餐!」
他將烤的焦黃的鴿子翻了一個身,繼續烤著另一面,顏小玉覺得這只半熟的鴿子奇怪,湊近了問道,「它為什麼沒有腿啊?」
「對啊,我也覺得奇怪,這只鴿子竟然沒有腿,而且直接落在我們的包袱上。」蕭寧瀾翻動著鴿子,鴿油流了出來,滴在火堆上,發出嗤嗤的聲音。
「沒有腿?」顏小玉跳了起來,瞪著已經被烤的焦黃的鴿子大驚道,「這是明玥哥哥專門馴養的信鴿,萬金難求,你竟然烤了吃?」
蕭寧瀾趕緊收回鴿子,反覆看著,「沒有信啊!我看的一清二楚!」
顏小玉氣的跳腳,明玥用這種昂貴的信鴿給她送信,一定是有緊急的事情,這個白癡居然烤鴿子來吃?
她蹲在鴿子的羽毛旁邊,在羽毛上撥弄著,蕭寧瀾放下已經烤熟的鴿子,走到顏小玉身邊,「在找什麼?我幫你!」
「找到了!」顏小玉找出一根較粗的尾羽,然後從羽毛中抽出細小的信箋,她展開帶著鴿子血的信箋看了起來。
頓時,眉飛色舞,她跳起來蹦到蕭寧瀾的身上,「蕭寧瀾,你有救了,有救了!風漠宸可以救你,他可以,他在渭洲的客棧等我們,叫我們去跟他會合!」
蕭寧瀾皺眉,有些不相信顏小玉的話,顏小玉將信上的內容給他看,他眉頭深鎖。
顏小玉靠在他的身上,將整個身體的重要都交給他,她的頭枕著他的肩膀,兩隻手抱著他的胳膊,蕭寧瀾將烤熟的鴿子肉遞給顏小玉。
顏小玉搖頭,鼓著嘴巴,「明玥哥哥要是知道你烤了他的信鴿,他會發飆的……」
「還沒見過他發飆的樣子呢,見一見也好!」蕭寧瀾撕了一塊肉,直接餵在顏小玉的嘴巴裡。
顏小玉邊吃邊嘟囔著,「你為什麼不吃?味道很好耶!」
「你吃吧,反正我吃了也是吐。」蕭寧瀾再次的撕下一塊肉,餵在顏小玉口中。
顏小玉不斷的咀嚼,吞嚥,終於一隻鴿子吃完了,她才有機會開口,「你不開心!」
蕭寧瀾扯過包袱中的帕子擦手,「沒有。」
「你就是有!」顏小玉坐起身,鼓著嘴巴看著蕭寧瀾。
蕭寧瀾鬆手,髒掉的帕子落在地上,他抬眸看她,「我們不要去渭洲了吧,我們去南邊的桃花島,那裡冬天也有桃花盛開,我們在那裡,過完剩下的日子。」
他用的是肯定句,自從她和他經歷這麼多合好以來,他和她說話,都是用祈使句,很少再聽見他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顏小玉冷冷的看著他,氣的睜圓了眼睛,「為什麼?你不想活著,好好的跟我在一起?」
蕭寧瀾低頭,看著被壓平的樹葉,緩慢的道,「我的命,不需要別人來救!」
「為什麼?為什麼這樣?」顏小玉嘶吼著抓住蕭寧瀾的衣領,她不停的搖晃,彷彿想要搖醒他般,「你就是丟不開你男人的面子,就是不想接受仇人的救命之恩?」
蕭寧瀾皺眉,握住顏小玉的手,鬆開自己的衣領,他淡淡的道,「生死對我來說,無所謂,但是我不想欠別人的,特別是在別人有犧牲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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