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瀾,我答應過靜兒不傷害你,所以你現在把金闕令交出來,我會放你一條生路!」蕭臨風冷然,眉目間儘是犀利之色。
蕭寧瀾冷笑,他垂首,額前的一縷髮絲遮去眸中的神色,看著逐漸腫脹的手指,他冷聲道,「你叫小玉過來,別說是金闕令,就算我的性命,我也自願交給她!」
顏小玉一言不發,她緩慢的靠近蕭寧瀾,「這個天下,是我和子游從你手中奪來的,而不是你為我放棄的!」
她的聲音鏗鏘有力,語句擲地有聲,看著蕭寧瀾的眼神,更是一種不屈的倔強,蕭寧瀾點頭,「沒錯,我從來沒有,為你放棄過什麼……」
他的嗓音淒涼,唇角帶著一抹無奈的笑容,顏小玉心中一陣抽痛,她明白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可是她不能就這麼放棄,就這麼輕易的原諒他,他們之間的死結,是一個時空的距離。
「金闕令,你拿走,我們之間,誰也不再欠誰的!」蕭寧瀾手腕一動,金闕令已經落在了顏小玉懷中,他靜靜的看著她,彷彿想要將她刻在腦海之中。
「郡主,現在一切塵埃落定,你可以離開跟你的雲子游交差了!」蕭寧瀾淡淡的,彷彿在說著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顏小玉拿著金闕令,撫摸著上面硌手的紋路,緩慢的轉身,她的眸光掃過蕭寧瀾的俊容,冰冷中帶著迷茫,蕭寧瀾只是無奈的笑。
這本就是一場豪賭,賭贏了,他帶著她離開,堵輸了,他賠上自己的性命。
她的衣袂帶起暗香浮動,拿著金闕令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明明贏了,為何心裡卻像針扎一般難受?
明明知道,蕭寧瀾是個暴君,她一次次的告訴自己,他不適合在那個位置上,她幫著雲子游,幫著蕭臨風,她甚至想過要用感情去欺騙他,到頭來,確是為自己徒增傷感。
她走的非常慢,心裡為自己找無數個借口留下來,她甚至期望,他在衝著她的背影叫她一句,「小玉……」
可是他沒有,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她離開,或許,他也死心了吧,守護著一個死了的小玉,要比守著一個改變了的小玉要痛苦的多。
蕭寧瀾,你可恨我?
你可恨這個在蕭韓靜身上的顏小玉?
可是沒有你,也沒有今天的顏小玉,顏小玉不再是東宮那個吵吵鬧鬧的丫頭,也不再是在東宮放燈等著你來相救的女人,她只是一個,想要打破那個黑暗的皇宮,打破那個血腥的世界的可憐女人……
她的一步步,彷彿都像踩在他的心理,他知道,她在報復他,她知道,他在容忍著她,可是,又還有什麼用呢?不僅她的身體千穿百孔,她的心,也滿目瘡痍。
蕭臨風對著四周的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跟著顏小玉一起離去,蕭寧瀾斂起神色,冷凝著蕭臨風。
「你想怎樣?」蕭寧瀾淡淡的,雖在牢籠之中,王者氣質盡顯。
「你覺得我想怎樣?」蕭臨風嘲諷的笑,手中的折扇,「啪」的一聲合上。
「我可不像那丫頭一樣單純,認為你會放了我!」蕭寧瀾勾唇,鳳眸中浮起碎冰般的神色。
「蕭寧瀾,你我都太懂的,帝王之術,這個世間,恐怕也只有顏小玉才會覺得,換個皇帝就能換個氣候……」蕭臨風微笑,如沐春風。
「那麼你現在,要趕盡殺絕了嗎?」蕭寧瀾平靜的看著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
「我知道,你一直沒有對我趕盡殺絕,所以才有今天的我出來跟你爭搶,所以我不能讓你走我的後路,蕭寧瀾,對不起……」蕭臨風苦笑。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對不起我的人,從來都不是你!」蕭寧瀾仰頭,看著珠光寶氣的閣樓,然後歎息。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要問你,你明知道這是個計,為什麼還肯赴死?」蕭臨風道。
「如果我不來,你們又拿什麼跟烏月國的國君交換藍闕令?」蕭寧瀾直視著蕭臨風的眸子,坦然無比。
蕭臨風無奈的笑,緩慢的搖頭,「其實顏小玉一直都錯了,你才是真正心憂天下的國君,你不是暴君,你只是懂得以殺止殺!」
蕭寧瀾冷笑,「你撿了個大便宜,不是嗎?我已經用暴君的罪名幫你鋪好了所有的路,你的手可以不染鮮血的做個好皇帝!」
蕭臨風挑眉,「這是你的真心話?」
蕭寧瀾點頭,「真心話!」
「好,你可以上路了!」蕭臨風擊掌,旁邊有烏月國的暗衛走出,弓弩拉滿,箭翎森然的指向蕭寧瀾。
「這麼大陣勢……」蕭寧瀾調侃一笑,手指的麻痺已經逐漸蔓延到胳膊。
「你還是,不要躲的好,直接一箭命中心臟,這樣的死法,比較有尊嚴!」蕭臨風好心建議。
「嗯,我盡量!」蕭寧瀾點頭,面容平靜。
*
顏小玉走在陌生的皇宮裡,心緒茫然,衛晉寒已經在前面等她,伸手遞給她一個包裹道,「血樹你忘記在客棧裡了,帶著這些回去找雲子游吧,蕭臨風一旦回到西涼,他不會放過你們!」
「為什麼?」顏小玉提高了音量。
「飛鳥盡,良弓藏!」衛晉寒冷笑,斜眸看著顏小玉身後的侍衛。
「蕭臨風不是蕭寧瀾,他不會那麼做的!」顏小玉淡淡的,提著包裹拔步就準備離開。
衛晉寒跟在她身後,「你不奇怪為什麼我一路幫著你嗎?」
「你不是跟子游有協議嗎?」顏小玉加快了腳步,她害怕這個睿智一眼可以看透人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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