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冽開離了羅家沒多遠,微微顫抖的雙手怎麼都控制不了方向盤了,就在路邊把車停了下來,雙手握住方向盤,頭一下子趴在了上面。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弄到現在這個樣子?
可是,他怎麼能跟羅夢莎訂婚呢,方小雨的影子至今仍舊留在他的腦中,根深蒂固,根本就容不下任何一個人,包括羅夢莎。
如果為了自己的公司而跟羅夢莎訂婚的的話,怎麼對得起自己的心,又怎麼對得起真心待他的羅夢莎呢?所以他才在聽到羅鼎文的提議之後,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可是這樣一來,羅夢莎一定很傷心吧,明明不想傷害她的,步步為營地維持到了現在,但到最後還是不可避免的到了這一步。
要怪只能怪自己的優柔寡斷,要是自己早早地跟她說明了真相,或許就不會有現在進退兩難的情景了。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身邊怎麼總是發生這麼多的事情呢?
莫名其妙的被人追殺;方小雨的出現;父親的離世;羅夢莎為他受傷、失憶;方小雨的背叛;雷凜的陷害;董事會的施壓;再加上今天發生的這兩件事情。一件緊接著一件的事情搞的他措手不及,壓力重的都快喘不過氣來了。以前不是沒有這麼無助的時候,可是為什麼現在的感覺這麼強烈呢?
為什麼?為什麼?是不是因為以前身邊總有個人陪著他一起面對呢,可是現在……
雷冽抬起了頭,無神的雙眼透過車玻璃望向前方,好像在找什麼人一樣,郊區的夜晚很靜,只有路燈的光淡淡地照在路上,除了一輛疾馳而過的車子外,什麼都沒有。
車子?
雷冽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那好像是羅鼎文的車子,剛剛在羅家還停在自己邊上呢,他開的這麼急幹嘛?還有,這個方向怎麼好像是到醫院去的?
一個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不容他多想,雷冽發動車子,一踩油門跟了上去。
等雷冽下了車,跑進醫院的時候,羅夢莎已經被推進了急診室,只見羅鼎文和羅夢莎媽媽焦急地在門口轉來轉去,羅夢莎媽媽一邊抽泣,一邊數落著羅鼎文:
「都怪你,都怪你,好端端的跟他們提什麼訂婚,現在好了,女兒要是有什麼事情,你叫我怎麼辦?」
「好了,好了,我怎麼知道那小子這麼不知好歹,更不知道夢莎會這麼傷心,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羅鼎文心疼地拍拍妻子的肩膀,其實他也後悔的要死,反正最可惡的就是雷冽那個小子,要不是他,夢莎怎麼會暈倒的。
原本以為兩個年輕人既然是郎有情,妾有意的,那麼早點晚點訂婚又何妨?他這個長輩都如此開明了,想不到有人卻不領情,甚至連他自己公司的危機都不顧了。到底那小子是怎麼想的?
心裡正咒罵著他,抬眼卻看到站在遠處的雷冽,他居然還敢來?羅鼎文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推開靠在身上的妻子,就氣勢洶洶地向雷冽走去,一邊走,一邊捲著袖子。
「鼎文?」
羅夢莎媽媽不知道丈夫怎麼了,隨著他望去,也看到了雷冽,很奇怪他怎麼會在這裡,可是丈夫這個樣子,怕是要出事了。她連忙趕上去想拉住他,不想羅鼎文已經快她一步地走到了雷冽的面前,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雷冽明知道羅鼎文的意圖,卻沒有躲開,狠狠的承受了他一拳。
「天吶,鼎文,你做什麼?」
羅夢莎媽媽拉住羅鼎文欲再抬起的手,眼看著雷冽的臉腫了起來,嘴角溢出了一絲血絲,卻還是一動都不動。
「你這孩子怎麼也不躲開一下的啊,哎,這是造的什麼孽哦。」
雷冽擦了下嘴角,頓了頓,終於開口了,略顯沙啞的聲音裡滿含愧疚:
「對不起……」
「要說對不起跟夢莎說去。臭小子,我是想好心幫你的,想不到你……我警告你,要是我女兒有什麼事情,我不會放過你的。」
羅鼎文雙眼犀利地瞪著雷冽,放下了手,哼了一聲不再說話,朝著急診室門口走去。
羅夢莎媽媽歎了口氣,上去拉了拉雷冽:
「走吧,過去等吧,夢莎不會有事的,她醒來的時候需要你。」
羅夢莎需要他?雷冽愣了愣,才意識到自己原來犯了那麼多的錯誤。
醒來後的羅夢莎在對一切都陌生的時候只認出了他,他的第一個錯誤就是不該在羅夢莎媽媽說他們是男女朋友關係的時候默認了,正因為如此,羅夢莎就越來越離不開他了;而第二個錯誤就是既然已經答應了做她的男朋友,就不應該在她爸爸提出訂婚的時候,這麼堅決的拒絕了,要知道,這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是多麼傷自尊的一件事情啊。
說到底,都是因為他不懂女孩子的心。他不懂他明明那麼愛著方小雨,可方小雨卻要來背叛他;他不懂自己這麼對羅夢莎,羅夢莎卻依舊對他死心塌地的。
他甚至更不懂自己的心。為什麼對於那樣的方小雨,自己還念念不忘,而對於這樣的羅夢莎,卻狠心去傷害她呢?
他,現在該怎麼面對醒來的羅夢莎呢?
急診室的燈還亮著,羅鼎文和羅夢莎媽媽坐在外面的凳子上,雷冽則靠在一邊的牆上,三人各懷心事。可是誰都沒有注意到遠處轉角邊出現了一個人,那人把原本拿在手裡的墨鏡戴了上去,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嘴角帶著陰寒的笑容。
遊戲真是越來越好玩了呢,居然你們想玩,那我就好好陪你們玩個夠,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