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還有沒有忘記的東西。」
「沒了,該收拾的都拿走了。」
方小雨一邊轉頭回答後面提著東西的程離,一邊開著門,在看到門口站著的人的時候,卻愣在了原地,扯了扯嘴角,方小雨略帶尷尬地打招呼道:
「冽,是你啊。」
「你這是在幹什麼?退了學還不夠,現在又要搬家?」
當提著大包小包的方小雨和程離出現的時候,雷冽只覺得「轟」的一下,全身的血液都聚集到頭上來了,原本滿懷著的希望也在瞬間崩塌了。
方小雨想不到雷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後來想想也許他是得知程離去給她辦退學手續了,所以就……
可是,他現在跑來這裡,是想幹什麼呢?挽留她,還是來興師問罪的?
「小雨,我先到下面等你。」
程離看了下兩人,知道有些事情是該說清楚了,就先拿著東西走了下去,臨走的時候給了方小雨一個鼓勵的眼神。
方小雨笑著點了點頭,轉頭繼續望著雷冽,穩了穩心緒,淡淡地開口:
「正如你看到的,我要搬家了,既然你正好來了,那我就正式向你告個別吧。」
「告別?哈哈哈……」
聽著她說的話,雷冽突然大笑起來。
「你居然還想著跟我道別,還是碰巧的,我是不是該慶幸下呢?方小雨,你到底在幹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
雷冽雙眼赤紅,猶如一頭受傷了的獅子,一把抓住方小雨的雙肩,把她按到了牆上。
方小雨被他一推,後背狠狠地撞在牆上,胸口猛的一緊,劇痛瞬間襲了上來,但她還是努力的忍住了喉嚨裡的不適,也不打算掙脫他的手,只是收住了笑容,雙目正視著雷冽。
「我要做什麼?你不是都已經看到了嗎?沒看到的不也想到了嗎?」
「我看到有什麼用,想到又有什麼用,我要你親口告訴我。方小雨,我要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退學,為什麼要搬家,為什麼要逃離我?」
雷冽不停地搖著她,他不想看到她這麼無所謂的樣子,即使是要離開了,她也一點都不留戀他們在一起相處的半年多時間嗎?她一點都不在乎他們之間的曾經的一切嗎?他受傷了,被她那淡淡的樣子深深地刺傷了。
「因為……」
方小雨深吸了一口氣,胸口隱隱傳來的疼痛使她下定了決心。
「因為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因為我接近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因為我不想待在你身邊了,因為……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
什麼叫不能呼吸,什麼叫失去自己,什麼叫失去信心,什麼叫絕望不已,什麼叫誓言就是謊言……
雷冽終於都感受到了,原來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一個謊言,一個騙局,原來自己一心想證實的真相真的還是這個結局。
他絕望地看著臉色有點蒼白的方小雨,雙手慢慢地放開了她。
「很好,方小雨,這些就是你要告訴我的話嗎?」
方小雨穩了穩身體,繼續靠在牆上,盡量不讓自己倒下去,她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努力把欲湧出眼眶的淚水逼回去,張開眼,已經換上了偽裝的無謂,冷笑著說道:
「沒錯,而且,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特意接近你的目的了,那就是——讓你在徹底地愛上我,信任我,依賴我,離不開我的時候,毫不留情地離開你,讓你知道什麼是傷心,什麼是背叛,什麼是絕望,讓你徹底崩潰。這……就是我的最終目的。」
一個將死的我,是沒有權利來愛人的,既然不能愛你,和你永遠地在一起,那就該放開你,讓你無所牽絆,讓你毫不留戀地去尋找真正屬於你的愛情,有人會比我更能給你帶來快樂的。
「最終的目的?這就是你最終的目的?」
雷冽冷冷地笑著,感覺一股濕意從眼眶中湧出,心裡已經痛到了麻木,這就是心死的感覺吧。
「沒錯,而且,任命我的人就是你的哥哥-雷凜。忘記告訴你了,招標數據確實是我透露給龍氏的,也是你哥哥讓我透露出去的,因為他要把你趕出『雷氏』,還有啊,上次在辦公室只是我和他聯合起來上演的一齣戲,為的就是給我離開你做個引子而已。呵呵,雷冽,你真的是笨的可以呢。」
既然雷凜跟她來栽贓嫁禍這一招,那自己就以牙還牙,這樣既可以暴露了雷凜的陰謀,也可以讓雷冽對她徹底死心。反正現在雷凜已經被嚴密監視,而雷冽身邊也已經暗中有人保護著,就算雷凜想做什麼,也不用太擔心了。
充滿鄙夷的口氣,猶豫一把尖利的刀,一下一下的割在他的心上,直到支離破碎,灰飛煙滅,不想相信她的話,可是字字句句都是從她口中親口說出來,他還能掙扎什麼?還在死撐什麼呢?
「是啊,我真是個十足的大笨蛋,不過我不會讓你們達到目的的。不要把自己看的這麼重要,方小雨,沒有了你,我照樣活得開開心心,瀟瀟灑灑。」
說完這句話,雷冽再也不看方小雨一眼,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身後的方小雨已經順著牆壁緩緩地坐到地上。
無力地望著雷冽消失的方向,方小雨滿意的笑了。
是啊,活得開開心心,瀟瀟灑灑。這正是我所希望的呢,冽,希望你永遠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永遠都要開開心心地活著。
這樣,即使你誤會我,討厭我,恨我,我都無怨無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