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離開了?青樓名妓不是應該待價而沽的嗎?」南宮澈不冷不熱的開口。
「這夜姬是從來不見客的,因為她,她是蕭夜的妾室。」南宮清吞吞吐吐道,不時的偷瞄著南宮澈難看的臉色。
「或許她只是湊巧長了一張與落溪相似的臉而已,七哥不要忘了,是你親手將落溪埋葬的。」南宮清適時的提醒。
「這世上容貌相似的人很多,可是朕不相信會有一模一樣之人。甚至連眼神都極盡的相似。」南宮澈劍眉深鎖。他是不會認錯的,那般淡漠一切的眼神,只屬於落溪。
「那七哥想要怎樣做?將她帶會宮中嗎?」
「讓朕再想想吧。」南宮澈雲淡風輕的說道。
而南宮清自然明白,南宮澈口中所謂的再想想只是一句托詞而已,他是需要時間去接受明落溪另嫁他人的事實。而若是想要他放手是絕跡不可能的。
「走吧,該回宮了。」南宮澈淡漠的開口,起身向天香樓外走去。
——
晨起熹微的陽光穿過霧氣瀰漫山林,射入幽靜的山莊中。天香樓第一天開張,立帆忙碌了一整夜,天明後才邁著略顯疲累的步子走進房中。
優雅的推開房門,如往常般坐在了紅棕木桌旁,為自己倒了杯清茶。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每次都玩藏貓貓的遊戲,很有趣嗎?」立帆輕品了口清茶,淡雅的開口。
「可惜每次都能被你發現。」伴隨著甜美的女音,一道七彩身影從房梁之上飄飛而下,懶散的坐在了立帆身邊。
「相伴十載,自然熟悉。」立帆隨意的說道。卻沒有告訴她,她的身上一直有種淡淡的青草香,只是她不自知而已。
「即便是天香樓開張,你也沒有必要冒頭露面。有時候我真是猜不透你究竟在想些什麼?亦或者讓天下的男人都拜倒在你夜姬的腳下,這種感覺很愜意是不是?」立帆微皺著俊眉。
「我只是不想和白花花的銀子過不去而已,夜姬的名號可是很值錢的。更何況京城多的是達官顯赫。他們的錢可是不咬人的。」夜姬嫵媚的一笑,不以為意的回到。
「蕭家不是已經在你的手中了,富可敵國的夜姬也缺銀子嗎?」立帆不冷不熱的開口。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大費周章的將蕭家遷入京城的目的了嗎?難道只是因為蕭夜的一句話嗎?」不想與她囉嗦,立帆直截了當的問道。
「或許吧。」落溪眼中的神采漸漸暗淡了下來。十年前她一覺醒來的時候,腦海中一片空白。這十年間,她想盡了各種辦法,而蕭夜依舊三緘其口。直到月餘前,蕭夜無意間透漏十年前是將她從凌州帶回蕭家的。
「曾經的過往真的那麼重要嗎?」立帆不解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這裡似乎總是空缺了什麼,而空缺的那部分也許是被遺忘在了過去的記憶中。」夜姬青蔥的手指點在胸口處,嘴角掛起苦澀的笑靨。
「是帆兒做的不夠好,這麼多年都填補不了你心中的位置。」立帆握住夜姬冰冷的指尖,專注而認真的說道。
「傻瓜,你是我兒子,又不是我的情人。等你長大了要去填補別的女子的心,哪裡還顧及的到我。」夜姬玩味的一笑。
「哦?原來娘親是想要一個情人了。」立帆故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蕭夜養男寵,一直對你不聞不問,你找個情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臭小子胡說八道什麼,少拿蕭夜那個天雷滾滾的人和我相提並論。」夜姬不滿的白了他一眼。
「既然這麼討厭他,又何必費盡心思的弄個女人女扮男裝塞在他身邊。」立帆諷刺的說道。
「蕭家對我們母子終究是有恩,蕭夜的行為是離譜了些。可是他再胡鬧,都不能斷送了蕭家的香火。這也是我當初承諾蕭老爺子的。」夜姬無奈的一歎。
「可紙終究包不住火,你又能隱瞞的了多久,蕭夜再笨也不會分不清男女吧?」立帆直截了當的潑冷水。
「走一步看一步吧,至於結果如何就要看他們的造化了。」夜姬話落,繡眉突然緊鎖,衣袖中的流雲絲瞬間飛出,直奔窗欞的方向。
「哎呦!」屋外瞬時傳來男子的喊叫聲。聲音過後,一襲青衫的富貴男子出現在了房門前,手中折扇輕搖,一派悠閒的模樣。
「我說阿夜啊,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謀殺親夫,就不怕守寡嗎?」男子調侃的走進屋內。
落溪微瞇著雙眼定睛看著蕭夜,她身側的立帆也換了一副嚴肅的模樣。蕭夜究竟是何時開始站在門口的,他究竟聽到了什麼?
凝視了蕭夜片刻,見他依舊是一副調侃的神情,並無異樣,落溪才鬆了一口氣。蕭夜是性情中人,心中藏不了半分情緒,若是他聽到了她與立帆剛剛的談話,此刻的蕭夜定然不是現在這般悠閒的樣子。
「不好好呆在江南,跑來凌州做什麼,除了會給我添亂,什麼用都沒有。」夜姬翻了翻白眼,不冷不熱的對著蕭夜說道。
「我說阿夜啊,你這次可是真的冤枉了我呢。昨夜天香樓新來了一位叫做銀屏的歌姬,哭的死去活來的就是不肯接客,我可是費盡了心思調教。說來也是,都被丈夫賣到青樓了,還在為他守身如玉?真是和你一樣死心眼。」蕭夜隨意的開口,手臂不自知的搭上夜姬的肩膀。
夜姬無所謂的一笑,過去的事,她都已經不記得了,只有這個男人才會有事無事的拿出來消遣一下。
立帆盯著蕭夜搭在夜姬肩頭的手臂,臉色越發的陰冷。而蕭夜自然感受到了他散發的寒意,卻依舊示威般的緊靠在女子身側。
只是沒等到立帆發難,夜姬玉腕上的一環翠綠瞬間滑動,一條拇指粗細的小蛇直起蛇身,吐著腥紅的信子,兇猛的撲向蕭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