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東京的另一頭,梁老最喜愛的別墅內,正一團混亂。
熊熊的大火直直地竄上房梁,橙紅色的火焰彷彿受到了什麼的指示,迅速地向四周蔓延著……
映紅了原本灰暗的天。
求救聲、潑水聲、尖叫聲,此起彼伏,場面混亂到不行。
許多人紛紛從房間裡逃出來,混亂中,有幾個人影卻往著相反的方向跑去……
依緣靜靜地收拾著東西,淡然地看著就快要蔓延到她這的火苗,幽綠色的瞳孔印著點點的紅光,有著說不出的憂傷。
計劃,即將開始。
火光在她臉上打下意味不明的光影,沒有慌亂,沒有緊張,甚至一聲不吭,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等待著。
可惜了,這麼好的房子。
不一會兒,幾個黑衣人扶著一個頭髮凌亂,衣衫不整的女人跑了出來。
女人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整個人變得有些吃啥,目光忽遠忽近,瞳孔的焦距似乎落在四周,不知道在看什麼。
一個黑衣人有些警惕地看著四周,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吧。
正當大部分人都暗自慶幸時,少女矗立長望的背影闖入視線。
少女一身白衣,微風吹過,帶起裙擺嘩嘩地飛舞,她如同是冰山上的雪蓮,在這暗夜裡竟也顯得那麼高潔。
「什麼人?」一個黑衣人看著她,四下張望了一下,視線才又回到她的身上,只是眼神多了一絲的不屑。
「一個等你們很久的人。」少女淡笑著轉身,幽綠色的眼眸彷彿發著屬於貓兒般的綠光,有著說不出的詭異。
很漂亮的女孩子。
小巧粉嫩的嘴唇微微上揚,彎成了一個很好看的弧度,高挺的鼻樑,白皙無暇的臉,那雙好看的眼睛彷彿也在對他們微笑。她,完美的沒有一點瑕疵。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抹驚艷,但隨即就被掩蓋。
越是美麗,越是危險。
「我是負責看守她的人,你們把她帶走,我很不好交代呀。」少女略帶一絲笑意的聲音傳到他耳朵裡,他忍不住一顫。
「清雪依緣?」男人有些震驚地看著她,估計應該也不會有人相信。
黑道上排名前十中唯一一個女殺手,竟會是一個還不到十六的女孩子。
依緣瞇瞇眼,很滿意地看到眾人身形開始僵硬。
「帶她走,兩個人留下善後。」男人沙啞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話音剛落,一個黑影騰空而起,向她衝來。
與此同時,另外的幾人架著女人,迅速地衝出了大門……
幾個人影頓時朝她衝去,一把寒光閃閃的劍直直地刺向她,依緣身形不動,頭微微偏轉,鋒利的刀自她耳下穿過,削斷了幾縷髮絲。
她依舊微笑著,只是略微帶了點嗜血的感覺。
依緣本能地想要摸出口袋中的槍,似乎想到什麼,已經伸在半空的手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原本,他們只是抱著必死的心決定試一試,畢竟他們沒有搶,要論近身作戰,他們與她完全不是一個層次,只是,令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少女並沒有傷害他們的意願,只是輕巧地躲閃著。
刀光劍影間,男人的深黑色的眼眸閃過幾許詫異,轉過頭,看著快要蔓延到這裡的火勢,皺了皺眉頭轉過頭繼續看著。
「你們走吧。」少女猛然起身,一個360°的翻轉,躍到離他們幾米遠的地方。她的聲音淡然得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他們面面相覷,轉過頭,望了望身後的男子,在得到許可之後,如同獲得解放一般迅速衝出……
依緣看著他們的背影,臉上的笑漸漸消失,她知道,現在留下的男子,才是她今晚真正的對象。
男人蒙著臉,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身上散發著不屬於常人的穩重又內斂的氣息,他,絕對不是一個平凡的男子。
男人深黑色的瞳孔裡,映著點點的火光,他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如果我說,我只是不忍心看到夫人這樣,你信麼?」依緣背過身,不讓他看到她的表情。
「不信。」男人冷哼一聲,她是從殺手訓練營裡出來的,那裡面的規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從那裡面出來的人,不可能會有同情心,更不可能會為了一個與自己毫不相識的人違背主人的命令。
她當他是傻瓜麼?
「既然不信,何必再問?」依緣的聲音不帶絲毫的起伏,但與她平常的聲音相比,已是溫柔很多。
這,是一場賭注。
一場以自己生命作為賭注的賭局,贏了得到的是信任,輸了輸的是她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