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宿的最後一天,一群人說說笑笑地在龍崎教練的帶領下離開了住了好久的小木屋。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自信的笑容,那時屬於青春的狂傲。
景雪不著痕跡地走到了他們的最後,看著前面的大部隊,看著他們有說有笑的表情,還有龍馬等人越來越高的背影,一種傷感不自覺地漫過心頭。
如果,哪一天,她真的離開了他們,該怎麼辦……
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黃色的小瓶子,從裡面倒出幾粒藥,仰著頭一口吞下。
藥在口中散開,淡淡的苦味殘留在喉腔。
心臟,真的越來越不聽話了。
「景雪。」朋香拉著櫻乃停了下來,對著她招著手,示意她趕快跟上。
景雪應了一聲,快步跑了上去。
朋香似乎是有意地把她推到櫻乃的身邊,然後跟著堀尾幾個人打打鬧鬧走在了她們前面。
她一走,她和櫻乃之間立刻尷尬了起來。
景雪偏過頭,看著櫻乃憋到紅的臉色,不自覺地歎了一口氣,這幾天,雖然天天見到她,可是她們之間卻沒有講過一句話。
每個人都在彼此之間建築者一堵城牆。
「櫻乃。」景雪輕輕地叫著,好像在看她,又好像在看她身後的景色。
「對不起……」櫻乃低著頭,如同蚊子叫一般地說著。
聲音很小很小,但走在她身邊的景雪自然聽得到。
景雪看著她的眼睛,然後滿不在乎地笑了笑。
「我不怪你。」
「不,怪我……?」櫻乃抬起了眼睛,長長地睫毛似乎掛著科科的水晶,眨呀眨的,很無辜。
「嗯,不怪。」景雪看著她的樣子,淡漠地說道。
「你是一個好女孩。」只是,不怪你並不代表還會再相信你。景雪在心裡默默地補充道。
不管怎麼樣,做了就是做了。
有些事,不會因為一句對不起,一場冷戰,幾滴眼淚就可以補償回來的。
她心底的傷,可能永遠也會殘留在那,即使傷好了,也會留下一道深深地疤痕。
櫻乃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來。
惹得所有人回頭側目。
堀尾一臉你欺負她的表情看了過來,而朋香則開始大大地笑著。
她聽到了。
她就知道,景雪是一個很大度的女孩。
其他人也一臉笑意地看著她們,這麼看來,她們之間的隔閡已經消失了吧?
櫻乃真的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他們不怪她,也不會追究她,所以,就當做不知道。
時間,終究還是會沖淡一切。她們雖然是朋友,但卻不會是那種交心的朋友了。
站在這豪華別墅裡寬廣又明亮的網球場內,景雪突然覺得身邊的空氣變得異常沉重,就連呼吸都變得好困難。
原來,龍崎教練說的,幫他們檢驗訓練成果的,是他們。
冰蒂。
見到她,鳳就如同看到了金子一般,眼睛發亮地跑了過來。
「跡部,你看看誰來了。」他一臉孩子般的笑容,可愛的小虎牙悄悄地露了出來。
「景雪,好久不見呀。」忍足也一臉狐狸般的笑容走了過來,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蛋。
「小雪……」就連剛要睡下去的慈郎看到她,也精神十足地跑了過來。
「小雪,你好像又瘦了。」穴戶壓了壓帽子,也走了過來。
景雪看著他們一如既往地跟她打著招呼,嘴角卻僵硬地扯不出一絲笑容。
「小雪,你怎麼了?」菊丸一臉疑惑地看著,小雪好像有點怪怪的。
「你們,全給本少爺熱身去!」一聲爆吼之後,冰蒂的人臉色立刻黑了不少。
原本圍在景雪周圍的幾個人全都一溜煙地跑了,跡部今天好像脾氣不好。
她和他之間的人全跑了,空了出來。
他們的眼神對在了一起。
還在壓腿的冰蒂眾人在熱身之間還不是地用眼角的餘光往這裡撇。
景雪淡漠,不,甚至可以說是冷漠地看著他。
而他也不冷不熱,不慍不火地與她對視著。
周圍的人,都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他們的關係從什麼時候開始鬧到這麼僵的?
似乎,又回到了當初遇見時,僵到不能再僵的兄妹關係,只是不同的是他們現在連兄妹都不是。
景雪的目光僅僅在他身上停留了幾秒,然後轉身,「開始熱身。」
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冷漠,那麼嚴肅的景雪的他們,無一不打了一個寒戰。
景雪,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個始終笑著聲音溫和又淡漠的小雪好像再也無法回來……
跡部也沒有說什麼,轉過身回到自己的地方,他掩藏得很好,沒有人有發現他眼底深深地心疼!
沒有話語,沒有微笑,沒有表情,也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他們只是,陌生人。
景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僵硬地使嘴角上揚,努力讓自己不去想七想八,努力地平復自己的情緒……
可是,心好像還是不受控制地痛了起來。
很痛,很痛。
似乎看到了她的不對勁,不二趕忙跑了過來,給她遞了一瓶水和幾片藥片。
細細密密的汗珠在白皙的額頭上滲透出來,蒼白的臉色卻並沒有什麼好轉。
跡部景吾
傷我最深的,始終都是你。
愛不起,恨不起,喜歡不起,討厭不起。
你到底要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