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琴興致勃勃地看了半晌雜耍表演,回頭想招呼眾人的時候,發現身後只有鳳臨睿一人了,連小豆子都不知了去向……
連琴咧了一下嘴,問:「他們人呢?」
「未曾留意,可能去別處了吧。」鳳臨睿漫不經心地回道。
「哦,那……那我們分頭尋他們吧。」連琴不想與鳳臨睿單獨相處。
「你還怕他們認不得回去的路不成?」
「呃……」
「我有些口渴了,前方有個茶肆,我們進去坐坐吧。」鳳臨睿不容回絕的說罷,邁步向前走去。
連琴無奈,跟在了鳳臨睿的身後。
茶肆的雅間裡。
鳳臨睿看著對面無聊地數著葵花籽的連琴,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你……還好麼?」
連琴抬頭,給了鳳臨睿一個笑臉:「我當然好啊!」
「再過幾個月,你就滿二十四歲了……」
「我知道我是老姑娘了。」連琴白了鳳臨睿一眼:「就不用你提醒我了。」
「最近,可曾見過榮正軒?」
六年多前,還未繼位的鳳臨睿在一次外出辦理公事時,巧遇女扮男裝在江湖上亂跑的連琴,和行商的榮正軒,三人一見如故,成為朋友,連琴無意中暴露了女兒身之後,鳳臨睿和榮正軒都對她產生了好感。
無奈,連琴和榮正軒擦不出火花,而在得知鳳臨睿的真實身份後,連琴對鳳臨睿也根本不作他想。
幾年過去了,鳳臨睿和榮正軒心中雖還惦記著連琴,但連琴卻始終堅持著,不肯嫁他二人中的任何一個。
「幾個月前,他跟隨押運糧草的兵將去西部邊關時,見過一次。」連琴很公式化的回道。
「正軒他,還未娶親麼?」鳳臨睿又問。
「好像是……沒有吧……」連琴皺了皺眉,她很不願意提及此類話題。
「琴兒……」鳳臨睿的語氣忽然柔和了起來,喃喃的輕喚。
連琴聽到鳳臨睿如此稱呼她,嬌軀頓時一抖,瞪大了眼睛看向鳳臨睿:「喂!你別叫得這麼肉麻兮兮的,我慎得慌!」
某皇帝的臉黑了,咬牙道:「你這女人,你到底懂不懂什麼是情調?」
「我不懂情調,不過我知道調-情!」連琴故意氣鳳臨睿:「但我肯定不跟你調!」
「你想跟誰調?!」鳳臨睿危險的瞇起了眼睛。
「你管我!」連琴小聲嘟囔道。
「正軒你不嫁,入宮你又不肯,拖到如今這般年紀,你還要如何?」
「難道這世上只有你們兩個男人了不成?」連琴撇嘴。
鳳臨睿喝了口茶,順了順氣,道:「世上的男人是很多,用朕幫你選麼?」
「不必了,這事兒,該是我爹娘操心的,就不勞您費心了……」
鳳臨睿這次沒有被連琴激怒,瞥了她一眼,閒閒的道:「我再給你幾個月時間,到你二十四歲生辰時,你若還沒選到可托付終身的人,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了你吧。」
連琴聞言一驚,失聲道:「你說過不逼我的!」
「我有逼你麼?我已經給了你這麼多年的時間了……」鳳臨睿深深的看著連琴。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後宮個掀了?」
「宮裡熱鬧點也好……」
連琴咬了咬嘴唇,之後下定決心似的說:「如果我說……我有喜歡的人了,只是暫時可能還不能成親,你可還逼我?」
鳳臨睿冷哼一聲道:「想隨便說個男人還敷衍朕嗎?」
「沒有!我說的是真的。」
鳳臨睿見連琴的神色極為認真,不似在說謊的模樣,心口頓覺一悶,沉著臉問:「他是誰?」
「……」連琴又有些猶豫了,不知該不該說。
「為何不說?還是根本就沒有那個人?」鳳臨睿一瞬不瞬的盯著連琴。
連琴豁出去的似的說:「是瑾王!」
鳳臨睿聞言,握茶杯的手不由猛地一顫,杯中的茶水頓時灑了出來,淋了他一身……
鳳臨睿將茶杯丟到桌子上,顧不上去管濕了的衣袍,聲音微顫的問連琴:「你說的可是真話?」
連琴點頭:「是真話。」
其實連琴早已不生鳳臨歌的氣了,畢竟那日他錯把她當成卓曄,只是酒醉後的行為,並不是故意冒犯她的。
在邊關軍營的時候,連琴盡量的避免與鳳臨歌接觸,除了因為二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外,她心裡還有一種理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滋生著,連琴那時還弄不懂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她知道她心裡那份奇異感覺的源頭來自鳳臨歌,這讓她心裡覺得有些發慌……
從萬毒山回來後,連琴心裡對鳳臨歌的感覺終於明朗了,她明白了,自己對他的那種感覺,就是夏晨的小說裡描述的,男女之間的喜歡。
連琴弄清楚了自己的感情後,便坦然了,她沒有控制自己對鳳臨歌的感覺,也很清楚鳳臨歌對卓曄的感情有多深,她知道她現在還代替不了卓曄在鳳臨歌心中的位置,但卓曄終是要嫁給鳳臨策的,她不急,一切順其自然吧……
「你明知道臨歌喜歡的人是卓曄!」鳳臨睿沖連琴低吼道。
「我知道,但感情是雙方面的,卓曄和瑞王相愛,大家都看得出來!瑾王不會去破壞他們的。」連琴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在瑾王心裡的那個人,還是卓曄的時候,我也不打算強求。我希望……您也不要勉強我……」
「臨歌他……知道麼?」鳳臨睿有些艱難的說。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連琴說著,站起身來,又道:「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府了。」
未等連琴拉開房門,鳳臨睿也站了起來,從背後擁住了她的身子:「琴兒……」
「放手!」連琴用力掙開鳳臨睿的懷抱,衝他揮了一下小拳頭,故作凶狠的道:「別跟來,否則我揍你!」說罷,拉開房門,一溜煙的跑了。
鳳臨睿雙手握拳,他的身份……就這麼讓她難以接受麼?
連琴出了茶肆,一抬頭,便看見不遠處,一個俊逸飄灑的身影正在不遠處的小攤位前,很隨意的翻看著一些小玩意。
連琴走過去,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喂,這麼就你自己啊?」
那人回頭,正是鳳臨歌,他看著連琴,微笑道:「原來是連小姐,大家走散了,又遇到了你,真巧。」
連琴也微笑道:「是啊,真巧……」
「時候不早了,在下送小姐回府吧。」
「好。」
茶肆門口的鳳臨睿,望著離去的那一對兒璧人的背影,嘴唇輕抿,神情複雜……
小豆子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問:「爺,我們還逛麼?」
「不逛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