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臨睿賞賜的藥物、補品,其實也並不比瑞王府裡的珍貴多少,而太醫給卓曄把過脈,診後的話和先前那位大夫所說的更是相差無幾,鳳臨策不禁憂慮的蹙起了眉頭。
小廳內。
張太醫給卓曄開了藥方,拈著鬍鬚,面帶猶豫之色看了一眼鳳臨策和鳳臨歌。
鳳臨策見他似乎有話要說。便開口道:「老太醫有話,不妨直言。」
張太醫歎息了一聲,開口道:「王爺,恕老夫直言,卓姑娘的病,關鍵是心情所致,光是吃藥,恐怕……」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倘若卓姑娘肯放下心中鬱結,這病,也就好了大半了……」
「本王明白老太醫的意思,我們會想辦法讓她心情好起來的。」鳳臨策道。
鳳臨歌久病成醫,懂得一些醫理,看了先前的大夫和太醫開的藥方,相差不多,也很對症,可是看卓曄現在那蒼白、憔悴的樣子,吃那兩日藥,顯然是未見效果,不禁也歎了口氣,他大概能猜得出卓曄的病因……
因為有張太醫在,君浣清便一直沒言語,在那像模像樣的裝深沉,聽了老太醫的話後,臉上不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張太醫走後,三人一同又回了卓曄的房間。
卓曄靠在床上,沖三人扯出了一個虛弱的微笑:「臨歌,泯王爺,謝謝你們來看我。」
「曄兒,你需要這般見外麼?我們……是朋友。」鳳臨歌看著卓曄,溫柔的微笑,眼底卻是掩不住的心疼之色。
卓曄沖鳳臨歌歉然了笑了笑:「那……我收回『謝謝』兩個字。」
君浣清把椅子拽到卓曄床邊,坐定後,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是怎麼想的?是不是已經決定留下了吧?」
鳳臨策聞言,眸中寒光頓時一閃,直直的射向了君浣清!
鳳臨歌也看了一眼君浣清,但很快便又將目光投向了看向了卓曄。
卓曄愣了一下,之後輕輕的點了點頭:「是的,我……我已經不打算回去了……」
鳳臨歌聽見卓曄如此說,似是鬆了口氣,隨即,神情又有了一瞬的恍惚和落寞,曄兒留下,應該不是為了他吧……
「你們那的女人,是不是都很有主見很有想法?」君浣清盡量讓自己無視鳳臨策那冷颼颼的目光,繼續問卓曄。
「這個……這是性格的問題,與地域關係不大吧……」頓了一下,卓曄又輕歎一聲道:「當然,性格的造成,與時代和社會背景,也有很大的關係……」
「至少,你和我先祖母是這樣的人,懂得思考,懂得選擇,不似這裡的大多數女子,只知道逆來順受、三從四德。」君浣清看著卓曄,難得的一本正經的道。
「泯王爺,想說什麼您不妨直說吧……」卓曄的狀態很不好,挪動了一下身子,想讓自己打起一些精神。
鳳臨策略微遲疑之後,上前幫卓曄調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將一個軟墊子墊在了她的背後。
鳳臨歌的目光暗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瞥了一眼鳳臨歌,鳳臨策抿了一下嘴唇,其實他並不是故意要刺激鳳臨歌的,只是,看見卓曄不是很舒服的樣子,他便忍不住如此去做了……
「既然已經下了決心,那就乾脆點,別婆婆媽媽、想東想西的!你應該是個懂得為自己所做出的選擇負責的女人,那就不要老是讓別人為你操心、擔憂,相信你也不願意讓自己成為別人的負擔和麻煩!你看看你現在都把自己搞成什麼鬼樣子了,真是讓人看了就心煩!」君浣清態度有些惡劣的道。
「泯王爺,這裡沒人把曄兒當成麻煩和負擔……」鳳臨歌明白君浣清其實是好意,只是,這語氣和用詞,令他有些不滿。
鳳臨策的眉毛更直打結,黑著臉,冰冷的對君浣清道:「曄兒和你並不熟!」
君浣清不理會鳳氏兄弟,只揚眉看著聽了他的話,已經進入傻愣狀態的卓曄:「呆妞,你到底聽清我說話了麼?」
卓曄回過神來,沖鳳臨策和鳳臨歌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不要說話,隨即沖君浣清輕柔的微笑道:「謝謝你泯王爺,我明白自己該怎麼做,我會很快好起來的……」
君浣清用鼻子哼了一聲:「希望你是真的明白……」
鳳臨歌、君浣清走後沒多久,鳳臨策又被鳳臨睿召入宮了。
最近鳳臨策入宮非常之頻繁,有時候,回來看著她吃完藥,便又急匆匆的進宮去了,卓曄想,或許他是特意回來監督她吃藥的吧……
卓曄敏銳的感覺到,離鳳臨策離開盛京的日子怕是不遠了……
躺在床上,卓曄回想著君浣清方纔的話,他說的沒錯,既然她已經決定留在這裡了,那就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要好好的生活,不要把自己困在傷感和過去的回憶裡,她答應過驕陽一定要幸福的!還有,為了身邊在意她的人,她也必須要盡快的好起來,不能再讓他們為她擔憂了,她也……不想成為他們的負擔……
特別是……為了那個深愛自己,自己也深愛著的人,她必須要堅強!
下午的時候,「小包子」偷偷溜進楓林苑,先用小胖爪試了試卓曄的額頭,之後便跟個小老頭兒似的,開始喋喋不休的囑咐卓曄,要聽他父王和大夫的話,好好吃藥、好好休息、好好養病……
卓曄心裡暖暖的,而且覺得十分有趣,微笑著,一一點頭應著。
「小包子」不敢太吵卓曄,怕他父王回來吼他,呆了一會兒,便依依不捨的離開了。
晚膳時,鳳臨策沒有趕回來吃,卓曄胃口不錯,吃了兩小碗荷葉綠豆粥和不少清淡的小菜。
巧靈見了,非常高興,這幾日,卓曄都不大吃東西,她心裡一直著急著呢,現在終於肯吃東西了,便說明病情應該有所好轉了。
鳳臨策回來時,卓曄剛吃完,盤碗還沒有撤下呢,巧靈忙向鳳臨策匯報了卓曄的胃口情況,鳳臨策聽了,心中也很高興,坐在床邊,問道:「曄兒,你覺得如何了?」
「好多了,你不用擔心我,我很快就會沒事了,真的。」卓曄笑道。
「嗯,我也相信,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鳳臨策低頭,在卓曄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巧靈端了藥碗來,卓曄看著那黑糊糊的藥汁,雖然小臉依舊皺皺的,但是破天荒的,沒有等鳳臨策催促,便抓起藥碗灌了進去……——
PS:今日睡得太晚,估計半夜起不了,明早不更了,晚上2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