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別想溜 痛苦的自由 第四十一章 麻煩精
    言歡去火車站訂票前和青春聯繫了一下,問她有沒有要帶回家的東西,可打了幾通電話都是關機,言歡這才想起來居然好久沒有青春的訊息了,從那天以後,自己昏昏噩噩的過著,幾乎忘記了身邊人的存在。

    她想,青春一定也是很忙吧,不然照她的性格怎麼能沉得住氣不來找她?

    翻出包內印有岳青春的名片,她按照上面的辦公電話打了過去,可接通後驚詫的被告知青春在休病假,道謝掛了電話後,言歡內心湧上了濃濃的負罪感,她竟把孤身在外的青春忽略了!

    印象裡的青春從小到大幾乎沒有生過什麼病,永遠的那樣富有朝氣和活力,每次看到言歡因為扁桃腺發炎輸液看天的時候,她就會拍著胸脯說自己只要醒著就永遠不會躺下,溜圓的眼睛閃著驕傲的光芒,惹得大人們笑聲連連。

    這樣的人也會連請好幾天的病假?

    她去了青春小區附近的訂票點買了回家的臥鋪票,然後又去超市買了菜肉和水果,這才慌忙趕往了青春的家裡,幽暗的老式樓房,即使白天也是黑乎乎的一片,言歡因為拿的東西太多,在上二樓的時候居然被雜物絆了一下,膝蓋一下子磕在一處突起的木板上面,「嘶……啊」她被尖銳的痛楚襲的滿眼眶的淚,情不自禁彎下了腰去,倒吸了半天的冷氣那陣疼痛才漸漸的過去,她扶著牆邊,再不敢快了,瘸著一條傷腿終於敲響青春的家門時,她的額頭上已經是滿滿的汗水了。

    敲第五下的時候,門從裡面被打開了。走廊裡光線還是不好,青春的身影在背光的情況下竟看不清臉上的表情。言歡揚了揚手中的東西,然後毫不顧忌的邊說邊往屋內走去。

    「病了怎麼不說呢……怎麼,怕我笑話你?……」言歡回頭沖關著門的高挑身影笑著調侃。

    青春無力的衝她擺擺手,然後頂著一頭亂髮又折回沙發裡躺著了。離得近了,言歡被她的樣子嚇了一大跳,幾乎是馬上就挨了過去,把溫熱的手掌放在青春的額頭上試了試溫度,然後呼出口氣來,喃喃說不燒啊……

    可她的樣子看起來卻真的是很不好。憔悴無力自不必說,就連眼窩都凹了進去,失去了那股子飛揚的神采,躺在那裡的青春真真像是個病貓一般可憐。

    「沒事……我沒事了……」青春的聲音有些啞,也略顯生硬,她表情複雜的看向言歡走向廚房的背影小聲說道。小小的室內瀰漫著一股花朵清新的香氣,小几的上面放著的那一束百合是不久前花店的小妹送過來的,乳白色的卡片上面龍飛鳳舞的書寫著幾個大字。

    青春

    好好養病,早日康復!

    Mark

    是陳赫白送來的鮮花問候,他知道她病了,卻不知道背後的原由竟是這樣曲折。那天在不可抑制的震驚裡打車回家,放任自己晨昏顛倒了幾個晝夜之後,終於在今天收到鮮花的那一刻明白了自己之於陳赫白,正如言歡之於喻正仁一般,都是一個難以打開的死結。

    她不相信陳赫白對她的愛慕毫無感覺,她再神經大條,也會有剎那動心的時候,更勿論那個說過她可以更美的英俊男子了。他可以用一束鮮花表達他的關心,卻不肯在自己封閉的日子裡親自來看上她一眼,這不是拒絕又是什麼?

    做為朋友的關心,卻不能給她更多的希望。

    這束花的意思就是這個吧。

    可是,為什麼那人是言歡呢?為什麼會是和自己相濡以沫的姐妹展言歡?!

    青春閉上眼睛,把自己陷入更深的思緒裡邊去。廚房裡隱隱傳來水流的聲音,切菜的聲音,以及言歡溫柔的嘟噥,細碎的聲浪淺淺的彙集在一起,讓人感到心情平靜安適,更遠的事她不願意去想,也無力去想,就算他們發生了什麼,應該也是與她無關的吧,一個局外人而已!睡著前最後一個念頭就是自己只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局外人而已。

    言歡走之前青春還在熟睡,她把飯菜放在微波爐裡,並且給她留了條,告訴了自己要回中原探親的事情,並且囑咐青春一定要多保重身體,她不在的時候一定記得按時吃飯等等……小小的一張白條寫得滿滿,還覺得不夠。

    有些話她是不能說的,譬如有關陳赫白向她表白的事情,還有就是和喻正仁解除婚姻關係的事情,現在都還不能夠說。青春的性子剛烈,她不能想像如果她知道了會不會發瘋發狂,而且,她也準備了利用這次回家淡出和陳赫白的聯繫,如果連朋友都不成的話,那麼,她想只有裝作不認識了。

    現在,只有青春的笑容才是她最大的幸福所在。

    離開小區,她去了繁華的商業街南京路,準備給爸媽買些實用的禮物帶回去,節儉辛苦了半輩子,也是他們該舒服養老的時候了。她設想了一個可能,那就是自己在上海買上一套夠三人住的居室,然後和爸爸媽媽一起快樂的生活,念頭一起就被自己苦笑著推翻了,在上海買房?!展言歡,你腦袋還真是秀逗了。

    逛了半響,給媽媽選了一件真絲的短袖給爸爸挑了一個質量極好的名牌剃鬚刀,再加上小姨一家和叔叔家的禮物,出門時她已經是手滿為患了,看了看外面六點時分依然如火的驕陽,她不禁蹙起了眉頭,這個點打車還真不容易。

    最後還是決定麻煩席若易來接她一下,對於求人,她從來都是不擅長的,所以接通電話時言語磕磕絆絆。

    席若易嗯了一聲,和她敲定了停產的地點,然後就掛了電話。言歡掂著大包小包朝約定地點走去,那是一家豪華酒樓的門口,這個時點正是車流量大的時候,酒樓過往的人裡多是穿著精緻考究的男男女女,表情各異的往裡面走著。

    言歡對這一切不感興趣,無非是一些燈紅酒綠虛假刻意的場所,人人都像是來之前帶好了面具才入場,這樣的生活對於言歡還是過於複雜了。胡思亂想中,一輛車忽然停在了她的腳邊,言歡一喜,正要揚眉招呼若易,卻看到了一輛全然陌生的黑色加長房車停在眼前。

    愕然間,後車窗玻璃被緩緩降了下來。

    隨著言歡表情瞬間的變化,她看到了賀芝蘭溫柔美麗的笑容在朝著她。其實從車窗被打開的那一剎那,她就看到了坐在裡面一些的那個人影,看到她時也只是斜睨了一眼就轉過了頭,沒有問候也沒有言語,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車窗的另外一邊。

    「展小姐……去哪裡?需要司機送你嗎?」

    賀芝蘭保持著臉上的微笑,有禮的問她。時間彷彿凝固,言歡站在一門之隔的地方像一隻被施捨的小狗一般失去了尊嚴。

    「不用了……」言歡搖頭表示不要。然後回身坐在了一堆購物袋的椅子上,她不想和他們說話,一點都不想,儘管已經被壓抑的呼吸困難,但她還是要撐下去的。

    車裡傳來了一聲輕笑。似嘲弄又似好笑,她聽出那是得勝者的笑聲,肆意無忌的踐踏過來。

    「走了……」

    車裡接著又傳出一聲低沉的男聲,冷靜且冷酷的毫無溫度。片刻後,黑車離開,霎時間又是人流和車流滾滾而來,喧囂的聲浪讓她透不過氣來。

    言歡習慣性的垂下頭,眼睛瞄向一個點死死地盯著,她需要以這種方式吸引已經快要窒息的心臟,即使沒有了牽連,他也未免太過絕情了,男人就只是這般的吧,喜歡時捧在手心,厭煩時棄如敝履,一個眼神也不願意看過來的恩斷義絕。

    只是他的招數永遠都還是這樣簡單而有效,只需帶著賀芝蘭在身邊就足夠了,足夠在前妻面前表現出自己是多麼的受歡迎,而下堂妻又是多麼的狼狽不堪。

    喻正仁。可不可以求求你。

    別再裝作認識一個叫展言歡的女人,就當兩人是陌路,是最最熟悉的陌生人,不行嗎?言歡的承受能力太差,她在離婚後能做的只能是遺忘。

    席若易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清秀的女子坐在街邊的行道椅上陷入沉思,身邊的袋子掉了都不知道,臉上的憂傷被夕陽的餘暉照的刺目而令人心疼,她開慢了些,緩緩到了她的身邊停住。

    展言歡。

    她喊出的聲音竟出奇的溫柔小心,這個認知讓席若易嚇了一跳,接下來她就惱怒的猛按了下喇叭,示意那個手忙腳亂的女人趕緊上車,真是個麻煩精……她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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