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尉遲靳被人抬著進入營帳的時候,顧惜弱手中那一碗花生豬腳湯啪的一聲摔倒在地上,肥肥的豬腳和飽滿的花生撒了一地。
她的心,頓時覺得快要窒息。
她回想起自己在宮裡的時候常想的那個問題,「打戰會死人,尉遲靳會死嗎」?
「快點過來,御醫,靳王爺中了箭。本王命你們用盡一切辦法將他治好,聽到沒有!」尉遲延大聲喝道,幾個隨軍御醫幾乎被高傲拎著丟了進來。
「是是是……延王爺,奴才們一定盡力,請各位讓開一點,靳王爺這裡需要通風透氣。」
眾人聽了,連忙讓開一個空隙來。
顧惜弱看到躺在床上的尉遲靳臉色煞白,嘴唇黑紫,胸口插著一支箭,從箭留在外面的長度看,這一箭射的非常深非常深。
他一語不發,眉頭緊皺,了無生機。
顧惜弱的心慌了,怎麼會這樣,他剛才還笑得那麼開心那麼放肆,都從椅子上笑得掉了下來,還說她是純天然的,又幫她把一張畫的跟鬼似地臉擦乾淨了。怎麼就那麼兩個時辰,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一步一步靠近他的 床邊。
她顫抖著伸出手,第一次主動拿起尉遲靳的手,將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手心,她突然發覺,他一向寬厚溫暖的手掌,變得有些冰涼。
那支箭像死神之劍,插在他的胸膛。
如果尉遲靳死了,她……她要怎麼辦?突然之間,她覺得如果沒有尉遲靳,她根本就不會有勇氣在宮裡生活下去。
「怎……怎麼樣?」顧惜弱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慌亂之中的她,已經完全忘記百花姐姐給過自己三個許願機會的事情了。
「回王爺,回各位王爺,靳王爺他……中了毒。」
「中毒?」眾人大驚。
「這箭上有劇毒,雖然延王爺您封住了王爺的血脈,但是由於毒太重,已經衝破阻礙,流遍了全身。」御醫誠惶誠恐。
「你的意思是……」尉遲寧的眼淚流了下來,她的王兄,她最最敬重的王兄,好像命在旦夕的樣子。
「奴才們無能,王爺……活不過今晚了。」
「你說什麼?!」尉遲延一把就其御醫的衣領,「你這個庸醫在胡說什麼?本王的弟兄個個福大命大,靳王弟是父皇最寵愛的兒子,是未來的皇上,怎麼可能會死!你滾開!」尉遲延將御醫狠狠推到在地上。
「王爺……各位王爺息怒,奴才所說的……是……是實話。」
「你們都聽著,王爺中毒的消息絕對不能外傳,否則殺無赦!」這時,一直沉默不語,沒有流淚也沒有哭喊的顧胖胖突然說話了,她站了起來,神態堅毅,語氣堅定,仿若有種要代夫從軍的意思。
她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王嫂。」
「閻王兄,方纔我們是勝了還是敗了?」顧胖胖問道,天生兵法家的氣勢顯現出來,她突然之間像變了個人似的。
「雖然靳王弟他……但我們最後還是勝了。」
「好,傳令下去,三軍將士,共慶勝利,載歌載舞,越熱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