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很快就開回了私人別墅。這是四年以來,慕煊宸第一次由爹地抱著,媽咪在後面跟他做著鬼臉,三個人一起回家,雖然剛才被爹地的怒氣嚇到,但是此刻他卻是歡天喜地的。
「從今天起,我有爹地又有媽咪了,別人再也不敢說我沒有媽咪了。」
他歡快的聲音卻讓黎小雀心裡充滿了愧疚。
「寶貝,對不起,媽咪以後不會再離開你了。媽咪還要帶你去看兩個長得一摸一樣的舅舅。」
她忍住淚水,蹲下身去,在宸宸的額頭印上一吻,像是承諾般。這麼多年來,她從未曾照顧過這個孩子,連抱一抱他都沒有,這一次,她絕不放手,任何人都不能從她的手中搶走她的孩子。
「舅舅?那是什麼?」
「是媽咪的弟弟。」
「好啊好啊,那媽咪,你沒有妹妹嗎?」宸宸抬起頭,天真無邪地問道。而這一句話,卻觸動了兩個人都不願提及的話題。
「好了,宸宸乖,媽咪帶你去睡覺。媽咪有一個很美麗的妹妹,也就是你的小姨,她叫黎小然,但是她現在在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以後她也會來看宸宸的。」
「哦,太好了太好了。」媽咪一回來,他就多了兩個舅舅一個小姨呢。
她牽住他的小手,但是另一隻手卻被慕世豪抓住。
「十分鐘時候讓他睡著,到我的房間來。」他用低的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我不去。」
「那我就把宸宸送到很遠的地方去,讓你再也看不到他!」他的口氣一點都不像開玩笑。唉,有什麼辦法,碰上這麼個總裁,黎小雀只好點了點頭,帶著宸宸離去。慕世豪卻在她屁股上打了一把。
「噢……」她輕呼出聲,這個人,怎麼能在兒子面前做出這麼輕佻的動作,她回過頭去,慕世豪卻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朝樓上自己的房間走去。
「媽咪,爹地欺負你了嗎?」宸宸聽到媽咪的聲音,好奇的問道。
「呃……沒……沒有……」她聽到某人不懷好意的笑聲,於是說道,「媽咪呀,被一隻最最討厭的蟲子咬了一口。」
「蟲子在哪裡?我幫媽咪把它打死。」
「不用了,媽咪謝謝宸宸,那是一隻壞蟲子,我們不理它。」
「好的。」
黎小雀將慕煊宸抱緊嬰孩房,第一天見到媽咪,宸宸當然是興奮地睡不著,黎小雀跟他講了好多話,然後又做遊戲,接著講了好多個故事,他才睡了過去。
一看手錶,一個半小時都過去了,慕世豪講的是十分鐘。現在他大概已經睡了吧,她走出兒子的房間,準備隨便找間房睡了,別墅裡的房間多得是。本來想今晚就回去的,但是跟宸宸保證過要跟她一起吃早餐的,所以,只能留在慕世豪的別墅裡了。
「怎麼這麼久?」她一走上樓梯,慕世豪的房間門就開了,敢情他一直在留意著兒子房中的動靜?
「宸宸睡不著,我給他講故事。」
「太久了!」等得他都快想衝進房去將兒子打昏,然後將她扛進房間了。
「你有什麼事嗎?我要去睡覺了,就睡我以前睡的那間,明天一早還要起來給兒子做早餐,還要去談一個案子。」黎小雀說著,打算越過他,走過去。
「啊!你幹嘛?」當她經過他的身邊時,卻被他一把拖進了房間,房門被砰的一聲關上了。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狠狠地扔到了大床上。
「小然……已經活過來了。」就在她準備奮起反抗,不滿他的無力時,慕世豪突然說道,聲音平靜地有些顫抖。
「什麼?你再說一遍!快點說!」她轉過神來,抓住他的肩膀,不敢置信地說道,「快點,快說一遍!」
「就在四年前,你突然離開的時候,接到了冷焰和史密斯的電話,小然已經活過來了,但是還沒有醒。因為長期冰凍大腦,在喚起生命的同時,也對大腦有一定的損失,因此她很可能會變成植物人永遠醒不過來,而醒來之後也有可能失去記憶……」
她不會知道當他得知黎小然已經重新獲得生命的時候心裡有多狂喜,這意味著設在他們之間的那道原本跨不去的鴻溝已經沒有了,而他也堅信小然終究有一天會醒過來的,因為有冷焰在那裡。但是,她卻走了,他只能一個人分享那孤獨的喜悅。
「植物人?失去記憶?那怎麼辦?她也會不記得我吧。」
「嗯,很有可能她生命都不記得了,但是,她總算活過來了不是嗎?」
「是的,她活過來了,我好想好想現在立刻飛到她的身邊去,不,不,不能一個人去,要把我弟弟和宸宸都帶過去,小然一定會很開心的,她一開心說不定就馬上醒過來了。她一副要馬上行動的樣子,完全沒有注意到當慕世豪發覺她的計劃中沒有他的名字是,那張臉已經有多臭。
「怎麼?不帶我去?小然能治好我可是有大部分功勞吧。」要不是總統是他的拜把兄弟,去哪裡找這種世界頂尖的科研隊伍呢?
「我……沒有想過要帶你……」
「你說什麼?」慕世豪抓起她再次狠狠往床上扔,就像在扔一個布娃娃一樣。
「你發什麼瘋啊,不痛嗎?」
「你這個該死的麻雀,害我像個白癡一樣一個人帶著兒子,說,你為什麼又要回來?!」她剛要爬起來,可是他卻一步步逼近她,表情凶狠。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那你要告訴誰?」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宛如一頭憤怒的獅子隊她狂吼,似乎要把她的耳朵喉嚨才罷休。
「你幹嘛那麼凶,我的事情關你什麼事?你不是身邊從來就不缺人嗎?你不是……」
她的聲音隨著他灼熱的目光而消散在半空中,他的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冷峻剛硬,緊抿的嘴成了一條無情的細縫。
他這是在表示生氣嗎?
黎小雀全身起了一陣哆嗦,看到那雙冰冷的眼睛,她知道自己接下來定要承受他狂風暴雨般的怒喝。
慕世豪猛然將她拉進懷裡,狠狠地盯著他的眼睛:「你在玩弄我的感情嗎?你以為你可以玩弄我嗎?」
黎小雀頓時感到一陣驚慌,身子顫抖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