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喜歡小弟弟,女孩子太嬌氣,我不想要妹妹。」
「可是你卻又和丫丫玩得要好,丫丫不也是女孩子嗎?」安安故意反問道。
看著那對靈動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歪著小腦袋,好一會兒才道:「丫丫也不能完全算女孩子,我們班上的男孩子都怕她呢,叫她女魔頭。」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如果生一個和丫丫一樣的小魔頭妹妹,也是可以的,對嗎?」安安忍不住笑著揶揄道,孩子可愛俏皮的模樣讓她不由自主的輕撫上她的髮絲。
「好吧,如果她夠酷的話,那我可以接受她。」Angel像上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靈閃的大眼睛,再次眨了眨,濃郁黑密的睫毛覆在白皙的眼斂上,分外的好看。
「對了,寶貝,明天媽咪要去醫院檢查,你陪媽咪一起吧。」安安的眼神不自然的游離著,她對女兒說謊了,雖然是善意的謊言,可是她不知道,若是Angel知道自己的病情時,她會不會害怕的嚎啕大哭起來,這麼小的孩子,她還不足六歲。
「媽咪,是要替弟弟做檢查嗎?」
「你都知道是弟弟了?小鬼靈精,要明天讓醫生看過後,媽咪才知道呢。」安安笑了笑,確實如此,明天她去醫院,便可以知道孩子的性別的。
只是她最最主要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想帶Angel去做化療,在她心裡已經醞釀出了一個計劃,在Angel不知情的情況下,讓她接受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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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走出檢查室,紅著眼眶對著Angel道:「Angel,媽咪肚子裡的小弟弟生病了,你願意幫助他嗎?你是他的姐姐,醫生伯伯說,只有Angel才能夠救他。」
Angel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只有她才可以救媽咪肚子裡的小弟弟,這種感覺令她有些飄飄然,可是……弟弟怎麼會生病了呢?
「我願意,可是……媽咪,我該做什麼呢?」Angel疑惑的歪著小腦袋,削瘦的小手輕輕的拭去媽咪眼角的淚:「媽咪,你別難過,弟弟一定會好起來的,我一定會救他的。」
安安只感覺鼻子一酸,淚再次順著臉頰落下,她緊緊的一把摟過Angel,讓她依偎在自己的懷裡,這種感覺令她能夠真實的感覺到,孩子是屬於她的,她要堅強,她一定要堅強,要陪著孩子一起戰勝病魔。
「想要救弟弟,會很痛的,Angel怕不怕?」安安哽咽道,柔軟的胳膊更收緊了些,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來自女兒身上的溫度。
「不怕,媽咪,我一定要救弟弟,我要做個勇敢的姐姐,弟弟出生以後,你一定要告訴他,我是一個勇敢的姐姐。」Angel一臉認真的表情,一本正經的說道。
「會的,媽咪一定會告訴弟弟,Angel是個最最勇敢的姐姐。」說到這裡,安安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女兒堅強的令她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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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斯弗醫生為Angel制定的治療方案,已經正式開始實施了,那是化學治療,再配合放射治療,還有所謂的標靶治療,這些治療能夠有效的控制她的病情,如果順利的話,一直能夠堅持到她手術的時間。
「好痛,媽咪。」Angel淚眼汪汪的大眼睛裡蓄滿了晶瑩的淚:「為什麼隔幾天就要來做一次這個?那要做多久弟弟才能好呀?」
安安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女兒的話,女兒叫痛的時候,那可憐兮兮的聲音猶如一根根尖刺的銀針,深深插入了她的心窩裡,她何嘗不痛,只是,她是個理智的成年人,清楚的知道若沒有這番疼痛,女兒只會走得更快。
「寶貝,為了弟弟,咱們都要堅持住,好嗎?Angel是最堅強的姐姐,媽咪相信你一定能夠保護弟弟到最後。」安安鼓勵道,對待孩子,她也只以採用這種哄騙的方式。
Angel嘟了嘟紅唇,蹙了蹙眉頭,似乎有些不太願意了,這些天來,她的英雄主義思想,已經被疼痛磨滅的差不多了,她現在不想當堅強的姐姐,她只希望不要受病痛的折磨。
「媽咪,我不想做這些了,好痛……」Angel顯得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似乎為自己的半途氣餒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一直喊著要做一個堅強的姐姐,可是現在卻表現出懦弱的一面。
「Angel……」安安著急的脫口而出:「不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聲音太大了些,Angel瞬間癟了癟紅唇,委屈的哭了起來:「媽咪只喜歡小弟弟,不喜歡我了……」
「寶貝兒,沒有,媽咪沒有……」安安看上去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她心裡的焦急,女兒根本就不會懂,她哪裡知道,媽咪費了多大的苦心,只是為了她能夠活下來。
「有,媽咪不疼Angel,Angel好痛好痛,可是媽咪卻只想著弟弟。」 Angel一個勁兒抽嚥著,一把甩開了安安的手,不讓她離自己更近一步。
安安的心裡痛極了,女兒這樣說,她是百口莫辯,她無法對女兒說出實情,可是卻也不能讓女兒停止治療,這種心情簡直是太折磨人了。
「Angel,不可以胡鬧,你怎麼能這麼說媽咪呢?這樣說媽咪心裡該有多難過呀!」一道低沉凌厲的聲音傳來,是廖振飛的聲音,他剛剛進門便聽見了Angel的痛斥聲,忍不住的低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