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Angel睡了,安安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了客廳,Mike還沒有離開,他面色凝重的坐在沙發上等著,等著安安給他一個滿意的回答。
「Mike,你……怎麼會去我哥家?」倒是安安先開口了,她能感覺到這事情不是這麼簡單,Mike的神色足以說明,他此刻有無數個為什麼要問。
「我早上打了至少十通電話給你,可是卻沒有人接聽,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有些不妥,所以便來寶兒這裡找你,可是……大門是開的,地上還有血跡……」說到這裡,Mike頓了頓,深邃的眸去一瞬不瞬的盯著左安安蒼白的面容。
安安此刻的反應,便是條件反射的望向了地板,血跡?那些正是一點點逝去的生命……
「我已經請鐘點工做了衛生。」Mike平靜的說道:「後來……我擔心你的安危,只好找到你哥那裡去,可是他們看起來什麼都不知道,我只好說,是你讓我去幫忙接Angel的,就這樣……Angel就跟我回來了。」
安安低垂著眼斂,無力的咬了咬下唇,唇上的傷口在接觸到唾沫之的,扎心的痛著。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你身上的傷是從哪裡來的?」
安安依然沒有吭聲,這樣的事情讓她怎麼對Mike說,難以齒啟的恥辱,怎麼說得出口?
「你不要告訴我是化妝師畫的,我不是Angel,我不可能被你矇騙過去,更何況你們劇組昨天不是殺青了嗎?哪裡還需要畫什麼妝?」Mike似乎越說越忿然,聲音不高,可以卻字字重的幾乎錘到安安的心坎裡去。
「Mike,我……我說不出口。」安安紅了眼眶,不自然的扁了扁嘴,她也很委屈,說不出的委屈,若是可以,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放聲的痛哭一場。
想哭,可是卻又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逝去的孩子,還是為自己獲得的自由而哭?這份自由似乎來得太不容易,包含著太多艱辛與痛苦的回憶。
「是誰?告訴我,是誰傷了你?」Mike突然走到了安安的身旁,再次坐了下來,兩隻手臂也不由自主的搭上了她的雙肩。
「是他,廖振飛……,昨天晚上他在這裡!」安安說罷,將頭扭側向一邊,她感覺沒臉對視上 Mike的眼睛,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才是。
Mike的雙臂明顯的顫了一顫,似乎有些意外,不過,只是稍稍一會兒的功夫兒,他便回過神來:「是他,他居然……」,接下來的話Mike沒有吐出來,可是眼神裡明顯閃過劃過異樣的光彩,只是安安完全沉浸在自己悲傷裡,沒有察覺到罷了。
「他……到底想怎麼樣?」Mike淡淡的問道,可是眸光裡卻有著不容忽視的恨意。
「我已經徹底的離開他了。」安安低沉著,聲音很輕柔,有些說不出的傷感。
「他……能答應放手?」Mike看起來很意外,這是他完全沒有料到的。
「他答應放了我,可是……對於Angel的監護權,他是絕對不可能放手的。」安安肯定的應道,她太瞭解Angel對於廖家人而言意味著什麼了,就算廖振飛願意放手,廖擎南夫婦也是絕對不可能放手的,安安太明白了。
「安安,別怕,還有我在呢,我會全力支持你!只是……我擔心他們要爭奪的不僅僅是Angel,恐怕你肚子裡的這一個……」Mike略帶疑惑的輕聲道,透著幾分試探的味道。
「肚子裡的?呵……」安安不自然的苦澀一笑:「孩子沒了,廖振飛說……那是我和別人的孽種!」,話剛落音,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流浸以唇上,帶著幾分鹹澀的味道,以至於讓傷口處又是一陣痛。
「什麼?」Mike一臉愕然的表情,今天看到屋內的血跡時,他猜到的就是這事兒,可是找到左強家裡時,發現他們根本就一無所知,他也便按捺住了,沒把這事兒說出來,怕惹得左家人又是一陣擔心。
「或許是老天爺憐憫這個孩子吧,出生在其它的家庭,他或許能更幸福,只要他能夠得到幸福,痛苦就讓我一個人來承受吧!」安安輕輕的抽泣著,這番話也只能算是一種自我安慰了。
「安安,我一定會支持你的,不會讓他們從你這裡奪走Angel。」Mike鼓勵似的握起了安安細白嫩滑的柔荑,冰冷一片,好像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安安抱以他一記感激的笑,輕緩不動聲色的將手從Mike的大掌裡抽離出來,淡淡的道了一聲:「謝謝你,Mike!」
「你永遠都要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安安,我說過,我會一直站在你的身後,默默的支持你,等著你回眸,這些……都是真的。」Mike的眸子裡瞬間佈滿了深情,只是,安安輕巧的迴避開了,她低垂下眼睛,望向腳尖的方向,不願意接觸到Mike深情的眸光。
「Mike,我現在不想談感情的事,這一次,我真的傷的很重,我需要休息,或許一年,或許一輩子,你……不要等我,會有更好的女人適合你!我……只能算得上是殘花敗柳,配不上你,也不值得你這樣守候,你越是對我好,我……我……我心裡就越是難受。」說到最後,安安的聲音帶著哽咽,已經有些說不出話來了,Mike能夠在這個時刻,站在她的身旁,給她支撐的力量,她真的很感激,但是,這不是愛,在經過了這麼多事情後,安安已經能夠理智的看待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