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你去了醫院?為什麼還沒有回來?」
「我……我想離開。」安安低柔的回應道,她知道他若是真的要找她出來,她藏在哪裡都沒有用,這只是時間的問題。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的去留應該還輪不到你自己做主吧?」很明顯,對方有片刻的震驚。
下一刻,廖振飛的聲音再次傳來,低沉的問道:「你今天去醫院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去……」安安深吸一口氣,盡量保持穩定的聲音輕言道,可是手腳卻無端端的發冷,身子一陣冷一陣涼,耳膜轟轟的響,整個身體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
「你懷孕了?」還未等她說完,廖振飛便淡淡的打斷了她的話,一字一句的問道。
安安愣住了,他突如其來的問話太過於犀利,她心神不寧的嚥了嚥口水,時間……這一刻彷彿就此停止了。
「底褲上的血跡是怎麼回事兒?」下一刻,廖振飛犀利的聲音再次問道:「我要你馬上出現在我的面前,給我好好的解釋一下。」
安安這才想起,自己換下的那條帶血的底褲似乎還在臥室裡,之前因為太過於著急,忘記了處理。
「我……是懷孕了,可是現在已經處理了。」安安的聲音輕飄飄的,感覺有些不真實。
「你說什麼?」廖振飛的聲音藏著濃濃的不悅:「把話說清楚,什麼叫……已經處理了?」
即使是隔著電話,安安閉著眼睛也能夠想像得到他此時的表情,那對如墨般的黑眸,此刻一定跳竄著怒氣的火花。
「我說……我已經將孩子處理掉了。」安安平靜的輕言道,黑白分明的雙眸像是玻璃一樣透明,彷彿什麼情緒都沒有,就像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啪--」左安安聽見有東西砸碎破裂的聲音,她知道他此時一定是怒氣衝天,嘴角揚起一絲苦澀的笑,這個男人,應該是為自己忽略了他而發怒吧,她剛才的那番話,令他的男性尊嚴受到了打擊,他應該是沒有料到,還會有女人背著打掉他的孩子。
「誰允許你這麼做的?」廖振飛的聲音近乎咆哮,驟然變得宛如魔鬼般駭人。
安安真的很慶幸自己此刻窩在這間小旅館裡,否則她不能確定那個男人是否會殺了自己。
像是有某種東西卡在安安的喉嚨裡,她長長的睫毛輕顫著,若是……她能夠將他的這種反應,理解為他對她的在乎,對他們孩子的在乎,該有多好!
但是現在,她醒悟了,明白了,這個男人他根本就不懂愛,所以,她要離開他,帶著腹中的孩子一起離開他!
「說話!」廖振飛的聲音透過手機傳遞進左安安的耳朵,幾乎是震耳欲聾的感覺。
左安安唇上的血色一點一點褪去,他的震怒似乎超乎了她的想像,再轉念想想,他的控制欲一直都是專橫的,她最清楚不過了,所以,他是因為無法掌控她,所以才會如此生氣。
安安突然感覺,這世界滑稽的令她感覺可笑,扯了扯唇角,唇角卻僵硬的彷彿凝固了。
「廖先生,您似乎忘記了,他本來就不應該留下來,不是嗎?難道您想讓我將他生下來嗎?或許……這會成為我威脅廖家的有力武器,難道您不擔心我借此來高攀你們廖家嗎?」安安的眼底有著從未有過的嘲諷和冷漠。
「……」廖振飛竟沒有了聲音,隔著電話,安安竟能感覺到他的顫抖。
「廖先生,我們之間只不過是一筆交易,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情人,只是你廖總暖床的工具罷了。這個孩子,我能留著嗎?難道要等著你親自下達命令讓我打掉他嗎?或者,我自己主動些,也多少能夠挽回些顏面。像我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若是留著孩子,怎麼也是不能讓你們廖家安心的。」左安安借用了倪潔罵自己的話,可是聲音裡卻充滿了悲涼。
「回來,立刻出現在我面前,聽見了沒有,女人,聽見我說的話了嗎?」廖振飛的聲音裡依然是難掩的怒氣,甚至也多了幾分悲涼的感覺。
「別逼我……,我真的不想再回頭,你就放我走吧,就算我們之間扯平了。」左安安的語氣軟了下來,她害怕被他抓回去,她也知道,他一定有這個本事找到自己。
「回來……」緩慢低沉的兩個字,沒有多說其它,廖振飛瘋狂的想見到她,早上因為公司的事情,他沒有招呼一聲便離開了,卻沒有想到發生了如此變故。
「不……」安安一邊固執的輕搖著頭,一邊喃喃道。
「你忘了我們之是的契約?」廖振飛的聲音恢復了往昔的冷漠,低沉的道。
「……」安安努力的調整著呼吸,讓自己平靜。
「你殺了我的孩子,就想這樣逃走嗎?左安安,你倒也真是下得了手,不是說母子連心嗎?虎毒還不食子,你竟然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沒想到你的心如此狠。」廖振飛的聲音裡透著戾氣,更是醞釀著恐怖的風暴,咬牙切齒的問道。
「冠冕堂皇的話誰都會說,廖先生,就算我肯留下他,你會放過他嗎?呵呵……,留下他,只會更對不起他罷了。」左安安輕聲的笑道,絲綢般柔順的長髮,凝脂般的肌膚,黑白分明的眼眸裡淡靜無波,手卻下意識的撫向小腹的方向。
在她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廖振盡的心底如同被刀子狠狠的捅了一下。
「是嗎?」廖振飛的五指緊緊的握成拳,用力的砸在面前的檀木桌上,只聽見一聲巨響,桌子上有裂隙的痕跡,而鮮血也順著他的指尖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