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給了廖振飛一個眼神的示意,便逕自朝外走去,雨已經停了許久,空氣裡的濕氣很重,院子裡的空氣格外的清新。
安安一眼就望見了院裡四棵大柏樹之間,兩架熟悉的鞦韆,這幾乎是兒時的記憶了,記得小時候,她和哥哥就經常蕩鞦韆,那時候多開心啊呀!
自從搬到城市以後,她就再也沒有蕩過鞦韆了,真的好懷念,現在看見它依然在陳舊的院子裡,倍感親切,連蹦帶跳的奔向了它。
「真舒服……」安安拿出手帕,擦乾上面的雨水,小心翼翼的坐在上面,夜間的微風徐徐,雖然有些涼意,倒也還覺得清爽,這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安安真想永遠的留下來,沒有世間的紛紛擾擾,與世無爭,多好……
「這房子……是你小時候生活的地方?」廖振飛不難看出,這裡的一切都很陳舊了,而且這兩架鞦韆,看得出年齡也久矣。
「嗯。想必……你長到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住過這種房子吧?」安安輕聲問道,嘴角微微揚起,此刻,她感覺很放鬆,比起在別墅裡那種壓抑的感覺,還是這裡舒服。
「咳咳……」廖振飛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手握空拳,不自然的放在嘴邊輕咳了兩聲。
安安再次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老實講,他穿上表哥的這套衣服,看上去顯得很有活力,像二十五六歲的小伙子,比實際年齡顯得年青。
以往,在她面前,他要麼就是西裝革履,要麼就是浴袍,再或者,就乾脆是不穿衣服,但是卻同樣的高貴優雅,令她感覺壓抑。安安從來都沒有見過他普通百姓的裝扮,所以,現在這副模樣對她而言,既有新鮮感,也很親切。
「老實講,你這樣穿……看上去很不錯……」安安壞壞的笑了笑,看的廖振飛感覺渾身不自在,一剎那,安安竟看見了一閃而逝的靦腆,他竟然會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廖振飛不自然的輕咳了兩聲,或許是想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這裡……怎麼會有兩架鞦韆?」廖振飛岔開話題道。
「一架是我的專座,還有一架……是我老哥的。」安安聳聳肩膀笑道。
「有個哥哥倒是不錯的事兒,我一直都希望能有個兄弟,只可惜我們廖家三代單傳……」廖振飛瞇著狹長的雙眼,沒有焦聚的望向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很寂寞……」安安低聲喃喃道,這是他給她的感覺。
「你是說我嗎?」廖振飛回過眸來,若有所思的表情望向左安安,這張精緻的小臉上,有太多太多他讀不懂的表情。
安安對視上他的眼睛,凝視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低吟道:「其實你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冷漠,我知道的。」,說完,她仰首望向天空,不再看他的眼睛。
「你要這樣認為,我也不反對……」廖振飛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也抬頭再次望向天空。
安安不自覺的抿了抿下唇,她也說不出,自己心裡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像是暗暗的竊喜,她感覺得到,他對她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有感覺,她很喜歡這種朦朧的曖昧,雖然他沒有說明,但她卻感覺到,這樣就足夠了。
手下意識的撫向小腹的位置,這裡孕育著他的孩子,雖然他現在不知道,但是安安心裡暗暗發誓,她一定要盡量爭取這份感情,為孩子營造一個完整的家。
沒想到下過雨的夜幕,竟能看見星星點點的亮光,是星星……
安安不由的輕呼出聲來:「星星……」,這是在城市裡見不到的,沒有想到在這裡竟然能夠看見,看來這裡的空氣還是純淨多了……
「晚上吃飽了嗎?我看你吃得挺多的……」廖振飛望著星空,漫不經心的問道。
「呃……」安安愣了一愣,她沒想到他居然注意到了自己吃相,早知道她就應該斯文些才是,不過,好久沒有吃到媽媽做的菜了,她實在是忍不住。
「其實……我以前一直都吃得挺多,吃慣了我媽做的飯菜。」安安不好意思的輕言道,接著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提高了音量道:「你也別顧著說我,我看你也吃了不少,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吃這麼多呢!……」。
廖振飛也忍不住笑出聲來,他今天確實吃了很多,這種農家飯倒是挺合他的胃口,平日裡想吃倒還真是有點難,難得來一次這裡,再加上伯父伯母一個勁兒的給他夾菜,他也迫不得已的多吃了許多。
「看來,我們應該隔三岔五的到鄉下來住住……」低沉的聲音如同美酒般醇厚,帶著幾分打趣的味道。
「美了你,我媽還得侍候你呢,我才不答應。」安安白了他一眼,壓低聲音嬌嗔道,這一刻,她感覺他們倆就像是年青的小倆口似的,說不出的親近。
廖振飛也被她的話逗笑了,看著坐在鞦韆椅上的她,他忍不住的突然奔到她的身後,大力的一把搖起了她,聽見安安樂呵呵的叫喊聲,他似乎更來勁兒了,院子裡的笑聲此起彼伏,廖振飛還從來都沒有如此開心的感覺。
屋內的左母他們時不時的探出頭來,眼神裡透著竊喜,左母神秘兮兮的撞了撞身旁老頭子的胳膊肘兒,低沉的道:「老頭子,你看看,他們倆真的只是同事關係?這話說了……誰信呀?你信嗎?反正……我是不信的。」
「老婆子,你到底想說什麼?」左自剛是個男人,情感上面自然沒有女人細膩,他實在聽不出老婆的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