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看著我,是對我有什麼想法嗎?我可是皇上的女人呢……哈哈!」
慕容白雪微微偏頭,以一個電力十足的眼神,抬頭掃了他一眼,兩指捏著他的衣襟來回的扯著。
見目的達到,她倏然斂起了虛假的笑容,如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快步昂首的邁離了寢宮。
其實慕容白雪這麼做,間接也是故意給君墨顏看的,說的話也是故意給他聽的。
她只是想以最簡單的例子證明一件事——她很有身為女人的魅力,是他不懂得欣賞!
聽著帷帳外面的調情話語,君墨顏有些溫怒,畢竟這雪妃也是他名義上的女人。
看似冰清玉潔,沒想到實則是這麼放·蕩,在他這裡慾求不滿後,竟然不知羞恥的跑去勾*引他的屬下!
此刻凌暗已入室,恭敬的立在那裡。
其實,剛剛是看情況不妙,所以才故意擅自前來解圍的,想必皇上已經看出。
畢竟,已跟隨其多年,已知曉皇上是不會主動做對不起子夜的事。
他已經把子夜認定為自己的女主人,從很久以前便是。
「要你查的事可是有進展了?」
君墨顏輕抿了口花茶提神,一夜未眠,著實有些疲憊。
「是,屬下已秘密派人潛入花都,總是感覺有一些奇怪的地方,可是又說不清楚到底哪裡解釋不通。」
「這個現在已經不是最要緊的,殿塵的身份,徹底查清了嗎?」
「這件事情,恐怕屬下說來皇上還可能不信,在此之前,花都國從未出現過名喚殿塵之人。」
「啪!」茶盞碰撞的聲音。
「此事可是屬實?如此說來,莫不是這殿塵一如孫悟空一樣,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了?」
說的雖是玩笑話,可君墨顏心裡卻一點一滴的開始凝重起來,果然和他最先預想的一樣!
殿塵,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難道也是覬覦子夜而來?
心開始亂成一團麻!
他的子夜,為什麼會招來那麼多人惦記?
她只是他的,是他從小養大的冷子夜!、絕不容別人覬覦!
一拳憤怒的擊在茶桌上,偉岸的身軀拍案而起,清醒過來的同時,又在深深的自責。
他竟然一氣之下把她關在牢房裡,那麼潮濕的環境,那麼愛乾淨的她,連一隻老鼠都會怕。
現在,她會不會正把身體蜷縮成一團,躲在陰暗的一角,嚶嚶的哭泣?
該死的!
都怪那個殿塵當時故意激怒他,他要馬上去接子夜!
然後狠狠的把她擁在懷裡,再把她日夜關在他的正乾宮裡,再也不讓她出去招惹別的男人。
此刻天際已經泛白,黑幕拉開,逐漸可以看見一些漂浮的雲彩。
大步跨出去的君墨顏,不想卻差點撞上了迎面走來之人。
富有朝氣與衝力的修長身材,身著上等的冰藍絲綢,白色的寬邊腰帶緊緊束起腰身,隨身的玉珮流蘇隨著他的動作搖曳。
黑白分明的清澈的瞳仁,正夾雜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埋怨。
相比君墨顏的一夜未眠,他則顯得神清氣爽,頗有幾分氣勢。
「緋然?怎麼會這麼早入宮?可有何急事?」
君墨顏聽不出溫怒的語氣問道,卻不著痕跡的繃緊了面頰。
這個少年已經長得和他一樣高,他再也不用向以前那樣低頭去看他了。
「是!恕臣冒昧,敢問皇上把子夜關進地牢,此事可是屬實?」
緋然恭敬的作了個揖,這君臣之禮,兩人一直能免則免,而緋然如此做法,無不預示著兩人關係的生疏,距離再次拉遠了些。
再抬起頭時,能讓人清晰的看出,那清澈的眸子裡正閃著滿滿的憤怒。
君墨顏心下瞭然,敢情是來興師問罪的,可他……有什麼資格?
「是又怎樣?她觸犯宮規,夜裡擅闖書房,該罰!」
君墨顏說得不容置疑,真是可惡!他要如何對待自己的女人是他的事,何時還像這樣接受過別人的審問?
「皇上寵她時,可以把她寵到天上,等皇上哪天一不高興時,就可以隨手扔進地牢,是這樣嗎?」
緋然上前一步說話,言辭犀利,比比緊逼,彷彿根本就忘了,他現在面對的人是當今聖上。
不知道他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有多氣,馬上就拿著聖旨,不顧一切的衝進宮來了。
「緋然,別太放肆!朕雖是看好你,但不代表可以容忍你如此說朕!」
君墨顏甩袖怒道,兩股無法相溶的冷冽氣息對立著,連周圍的空氣,都如同冷到了結冰點。
半響,誰也未再開口說話,直到緋然,覺得自己已經不得不從袖子裡,拿出一樣東西……
「皇上可還記得……這個曾經當著所有宮人的面,下的聖旨?」
明黃的綢緞在緋然的手裡展開,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如同針尖一樣的扎進了君墨顏的眼裡。
他……果然還留著!
「這是皇上當初要把子夜許配臣的聖旨,如今我們兩個都已成年,請皇上金口玉言,給臣確定婚期。」
轟!
君墨顏的大腦空白了,一向沉穩如山的他,竟因緋然的話而差點傾斜了一下身體。
「皇上……皇上……」
見君墨顏久久未回話,緋然出聲喚道。
其實,看到君墨顏明顯哀傷的樣子,緋然也心有不忍。
只要他對她好,那麼他曾經想過,要把這個聖旨永遠的埋在心裡,沉入泥土裡,放飛子夜的翅膀,去讓她幸福。
可是偏偏,他觸犯了他的底線,他不該這麼對子夜的。
「緋然,非要如此嗎?你明知道……我愛子夜!」
君墨顏的語氣顯然經過一番周折而疲緩了下來,他竟然放下高傲的身段,在央求緋然。
「對不起皇上!我只知道,愛一個人應該傾盡全力的對她好,而不是一不高興就關進地牢的方式。」
「或許……我更適合作為守護子夜的人選!我會努力給她想要的幸福!」
緋然目光坦誠真摯,這一番真情吐露,若是讓子夜聽到了,會不會感動得一塌糊塗?
可君墨顏不會,相反聽在耳朵裡,是那麼的刺耳?
原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子夜的男人,可如今才發現,竟然有一個男孩,和他愛得一樣深!
或許緣起緣滅,自己親手種下的苦果,最後還是由自己吃。
牢房裡,分不清是白晝還是黑天,子夜只知道她按照正常的時間醒過來時,竟然是依偎在殿塵的懷裡。
而他,竟然是赤果著上身,全身只著了一條襲褲……
「嗚哇——你、你、你——」
☉0☉
子夜渾身汗毛一立,馬上以一個光閃的速度爬了起來,手指還上下比劃著殿塵的身體。、
這妖孽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從他的懷裡醒來?這也太嚇人了吧!
殿塵長眸微睜,唇角帶著邪惡的弧度勾起,她這反應是在害羞嗎?
「臭妖孽!你笑什麼笑?衣冠禽獸的東西,快點給我解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子夜沒好氣的吼,昨晚的事情腦子裡好像很模糊。
她只記得被君墨顏打發到牢房來,這一夜過得渾渾噩噩的。
可是的可是,就算她再糊塗,也知道他們兩個分別關在不同的牢房,這會兒卻……
瘋了!徹底要瘋了!
要是真的跟臭妖孽發生了什麼的話,她還不如去一頭撞死——用豆腐撞!
殿塵看她變得這麼有力氣,應該是燒已經退了吧!
終於卸下了一些擔心,要知道,這一夜他可是一直捨身為她服務來著。
「還能是怎麼回事?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細長的眼皮,在某人臉上得意的一勾,綻放出無盡的魅惑。
好聽如上等絲綢般絲絲邪魅的聲音,被他演繹出無數的邪魅。
可有人還來不及欣賞,就直接掛掉了。
☉﹏☉
子夜傻眼了,無辜的臉蛋兒緊繃起來,似有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這一定是玩笑!他或許是本山大叔剛收的徒弟,正忽悠她呢!
「幹嘛這副表情?昨夜的你……可是很熱情的呢!」
殿塵側臥在那兒,絲毫不介意被子夜看見他的身體,反而是饒有興趣的摸著下巴,美滋滋的欣賞著子夜的表情。
逗她玩兒,讓她著急,原來是這麼有意思的事,讓人心情大好。
「誒喲——腰好酸哦!一定是昨晚太賣力了……來,幫我捏一捏!」
殿塵突然扭了一下身,還一副痛苦的表情,拉過子夜的小手就放在自己的腰身上。
半真半假,只不過是他表現得誇張了點,他腰的確很痛,一夜都保持著那個姿勢,背還貼在一堆乾草上,地面還反著潮氣。
一向尊貴的他,怎麼能受得了在這樣的環境裡過一夜。
「我去你的!你個臭妖孽!給我滾遠點!」
子夜終於發飆了,站起來掄起一腳就踹在了殿塵的腰上。
想到身子被他強佔了,就一陣陣的窩火,偏偏殿塵還火上澆油,真是讓她不發火都不行。
她只顧聽殿塵的一面之詞,根本沒有去感覺自己的身體反應,如果她夠細心一點,就能發現身子一點也不痛,根本不會像與君墨顏那次一樣的酸痛。
「小傢伙,長本事了!竟然敢踢我?」
殿塵扶著腰站了起來,突然陰鬱著一張臉,尖尖的下巴繃得死緊,很有一股發怒前的氣勢。
他冤!
他真的比竇娥還冤!
照顧了她整晚不說,還把自己護體的冰魄寒珠給了她,她沒一句感激也就算了,竟然還恩將仇報!
「你、你別過來……我告訴你,昨晚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的,想在我清醒的時候把我撲倒,你門都沒有!我讓君墨顏把你劈成兩瓣!」
子夜步步後退著,心裡已經感覺到了害怕,可還逞強的出言威逼著,希望他能念在她是君墨顏女人的份上放了她。
可一切事與願違,她不提君墨顏還好,這一提,簡直是自取其辱。
「呵呵……你就那麼愛他?」
殿塵動聽的聲音,漸漸演變成一把利刀,語氣透著嘲笑。
「是!我愛他怎麼了?關你什麼事?」
「那你覺得他愛你嗎?如果愛你,會把你關到牢房裡來嗎?如果愛你,會連你發燒的時候也不管不顧嗎?你渾身燒成火爐的時候,他又在哪裡幹什麼?你感興趣嗎?如果想要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他的臉,越來越湊近她的呼吸,把嬌小的她已經逼在一處黑暗的角落,龐大的男人身體整個籠罩住她。
子夜顫抖了一下,感覺他的呼吸灑在臉上很不舒服,想要逃離,卻無處可逃。
她昨晚發燒了嗎?他的意思,是他在一直照顧她嗎?難道她誤會他了……
而當他說到君墨顏,感覺渾身都緊了一下,他的話裡帶著隱晦的意味,她迫切的想要知道他昨晚都做了什麼,可她又害怕知道。
她是個膽小鬼!
「怎麼又不說話了?你嘴巴不是很厲害的嗎?嗯?」
殿塵單手捏起子夜的下巴,明明很氣,可是看見此刻如受驚鳥兒一樣的她,又忍不住要心疼。
看來他天生是個受虐狂!
「拜託你別離我這麼近,我會害怕!」
子夜不住的眨著那雙靈動的水眸,連呼吸都很緊張。
太近了!
鼻尖都摩擦在了一起,這距離只要他微微偏頭,就能碰到她的嘴。
她不習慣和陌生人這麼近距離接觸。
對!
和君墨顏、緋然相比,殿塵只是一個陌生人!
手指不由自主的摩挲上了那片潤紅的唇,雖然視線很黑,可他還是能摸出那裡有點微微的腫脹,這是他給她的!
可讓他難過的是,她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她的記憶裡根本沒有他,只有那個冷落她的君墨顏。
他不准!
他要子夜在清醒的時候,記住他殿塵的味道,即使下次在昏迷的狀態中,也絕對不會再認錯人!
他從不會嫉妒,不知嫉妒為何物。
可卻在昨夜,他深深的嫉妒起那個叫君墨顏的男人!
「子夜,從現在開始學著記住我,再敢叫錯人,我就扒了你的皮!」
他惡語威脅,擺出了一張恐怖的臉孔。
話落,就扣著子夜的頭往前一送,如願的把兩片嬌唇送進了自己的嘴巴裡。
用力裹住啃咬,迫使子夜掙扎著發出一陣小獸似的嗚鳴。
而他卻一點也不溫柔,一反常態的野蠻,彷彿就是要用這種方式,要子夜把他記進心裡。
「乖一點,放輕鬆!」
狡猾的舌,躲避開子夜攻擊來的牙齒,他壞壞一笑,附在耳畔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不顧子夜足以殺人般的眼光,再次進行掠奪與侵犯。
子夜本想拿手推開他,可他赤果著上身,她的手抵上去,看起來則更像在貪婪的撫摸。
遠處看來,兩顆腦袋不斷變換著方位左右晃動,看起來似吻得相當熱烈。
「放肆!!!」
空蕩的地牢裡,突兀的響起宛如源自地域般的怒喝,讓角落裡的兩人動作為之一頓。
子夜順著一個空隙瞭眼望去,不禁當場嚇掉了下巴,是君墨顏!
他和緋然就站在牢門前,都是一臉陰鷙的看著她。
他們兩個,還是第一次看起來這麼和諧!
轉而,意識到被算計的子夜氣得直磨牙,恨不得伸手撕破眼前這張燦若桃花的笑臉。
「你故意的?」
殿塵睨著她,繼而笑著聳聳肩,不作辯駁,接著慢條斯理的拾起地上的衣袍,穿上。
穿衣服這樣的舉動再平常不過,不過也是分時間分場合。
現在的狀況看來……很讓人浮想聯翩。
剛剛繫好了衣帶,迎面就重重的挨了一拳,君墨顏出手快如閃電,還憑空帶起了一陣陰風。
殿塵探手抿了抿唇角的血絲,笑!
其實他不是躲閃不及,只不過是想自私的向子夜證明一件事,君墨顏不是最適合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