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夫人，二少爺回來了，二少爺回來了。」
「泠……」
顧夫人迎面而來。
本來他們想要去接他回家，但是小言堅持只需要她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
看著面帶笑容，臉上也有些氣色，與前些日子完全不同的顧泠，他們知道這都是小言的功勞。
這段時間，只要有她陪著，他的臉上就會一直都掛著笑容，似乎眼睛看不見也沒什麼關係了。
他們看著他經常聚精會神地看著葉小言平坦的小腹，嘴角不自覺地掛著快要成為父親的滿足和喜悅感。
現在的他，雖然看不見，卻是幸福的。
不管將來的孩子，帶給他們的是什麼，只要他們能夠一直有這樣的笑容去面對就夠了。
小手用力攙扶著顧泠高大的身軀，葉小言帶著他回到那熟悉的房間。
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他的外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除了眼睛依舊看不見，他已經能夠自由行動。
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氣味，顧泠的嘴角掛著的是分明的微笑。
「終於回來了。」
他終於可以擺脫那個充滿著消毒水味道的地方。
每一天，雖然他看不見任何東西，但他依舊可以感覺得到，這個地方，離死神，有多麼的近。
甚至顧泠感覺得到每一次葉小言看到這樣的情景，都會變得感傷。
現在，他和她終於都可以逃離這個地方。
葉小言騰出一隻手，啪的一聲，打開所有的燈。
雖然看不見，但顧泠知道，他又回到了那個房間。
並不是他自己的房間。
而是，葉小言之前的房間。
房間雖然被塵封，但那股味道，似乎還在他的鼻尖。
就像她身上帶給他的淡淡的香味。
「言言，帶我去那邊。」
憑藉著精確的記憶，他的手指向了房間的一個角落。
角落裡，半透明的布遮蓋下的，是那一襲熟悉的婚紗。
雖然許久沒有見到，但這婚紗，多少次出現在她的睡夢中。
醒來，帶來的卻只有淚水，和沒有顧泠的夜。
現在，他終於再次出現在她的身邊，她也終於再次見到了這套婚紗。
雖然他們之間還有巨大的困難，但能夠這樣牽著手，靜靜地站在一起，已經很不容易了。
她記得蕭的祝福。
所以她要和泠好好地在一起。
「泠，等我……」
顧泠有些不明所以地坐在沙發上，卻聽見婚紗扯動的聲音。
一陣長時間的不大不小的動靜，他就這樣靜靜坐著，聽話地等著她。
直到感覺到面前再次有她的身影的出現。
站起身，下一刻，卻感覺到自己落入一個嬌小的懷抱。
懷抱雖然無法完全圈住他整個高大的身軀，但卻讓他感受到了真實的溫暖。
「泠，記不記得你向我求過多少次婚？」
葉小言的聲音低低的，在顧泠的臂彎中響起。
他感覺得到她的身上，穿著剛剛那套婚紗。
「記得，正確來說，是三次。」
「嗯。你向我求過三次婚，結果我們都沒有結成，那這一次，換我向你求婚好了。」
顧泠的身軀因為這句意料之外的話，微微一怔，下一刻卻恢復自然。
甚至嘴角牽起一抹過於明顯的微笑。
看著他這樣的微笑，葉小言滿意地牽起他的手。
「泠，娶我，好嗎？」
「好。」
無名指上的戒指，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連同精緻的婚紗，成為一首幸福的讚歌。
踮起腳尖，溫熱的唇覆蓋上顧泠微微顫抖的唇。
有些淘氣地嘶咬著，卻還不忘對他說——
「我愛你。」
她是害羞，但她卻懂得有感而發，或許這三個字，是她說上一萬遍，十萬遍也不足以完全表達的。
因為這個男人，是她無窮無盡的深愛。
縱使聽過許多遍，但每一次聽到葉小言說出這三個字，顧泠都是那樣，心間溢滿幸福。
奪回這個吻的主動權，他已經開始情不自禁地加溫。
直到葉小言燥熱的臉貼著他的，也感覺到他逐漸發熱的體溫。
他卻像吻不夠似的，一直一直吻著。
這個吻不像上一次離別般的決絕，而只有滿足，擁著對方吻著對方的心滿意足。
感受著這樣長的吻，葉小言雖然呼吸有些停滯，但她享受這樣被他輕柔吻著的感覺。
她甚至清醒地意識到他身體的隱忍。
主動將手伸向他胸膛前襯衣的扣子，小手卻被顧泠輕輕握住。
這樣的動作，對他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極大的挑逗。
他雖然渾身沸騰，但卻沒有失去理智。
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他依依不捨地離開她溫軟的唇，甚至拉開了一步距離。
葉小言看到了他喉結艱難地滾動，她剛剛也感受到了他沸騰的熱氣，也看到了他額間細密的汗珠。
這樣忍著真的很痛苦吧。
她不忍心讓他痛苦。
提起膽子，上前一步，再次將他欣長的脖子拉下，貼近自己的唇，手也開始不安分地在他的上身若有若無地遊走著。
每一個動作，對他來說都是巨大的煎熬。
他不得不再次握住她的手，制止她惹火的行為。
「言言，乖，別鬧。」
聲音的嘶啞輕易地透露出他的心猿意馬，讓葉小言不忍心地抬起頭，為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但是，你這樣很辛苦。」
感受到她話語中透露著純真卻不再害羞，顧泠笑了笑，大手撫摸上她平坦的小腹。
「別嚇壞了寶寶。」
低沉的嗓音，一臉強裝出來的輕鬆，顧泠不得不承認，此時他多想融入她的身體，感受她的溫度，但是為 了他們的寶寶，他不可以這樣做。
不管多辛苦，他也會忍住。
因為他是一個男人，愛她，愛他們的男人。
葉小言抬頭望著他，手停止了動作，轉而緊緊地抱住他的身軀，將頭埋在他的臂彎。
不需要再說什麼，她只是緊緊抱住他。
彼此都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只是靜靜地相擁著。
婚紗搖曳，戒指閃耀，一切都是屬於他們的雖不完美，卻已足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