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言打來熱水，細心地為顧蕭擦拭著臉。
做完這些後，她靜靜地坐在他的床邊，看著沉睡中的他。
善良的她內心總是充滿了愧疚，所以她必須照顧到他康復，這是她對他的贖罪。
然而，他幾時能夠醒來，卻還是個未知數。
「蕭，我來了。你快快醒來吧，大家都等了你好久。」
葉小言已經習慣性地坐在床邊對著顧蕭說話，她記得醫生的話，她不能放過任何可以讓他清醒過來的機會。
她相信他聽得見的。
而顧蕭偶爾會蹙緊眉頭，嘴裡呼喊著她的名字，更多的時候，他只是靜靜地躺著，甚至讓人感覺到他的生命正在悄無聲息地流逝，說不定再也不會醒來。
「蕭，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太任性了，才會讓你變成這樣。你那麼好人，對我那麼好，但是我卻用這樣的方式傷害了你。是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我對不起你……」
葉小言再次止不住地哭泣起來，她已經記不得這是她這些天第幾次哭泣了。
「小言……」
顧夫人走進來，看到的就是葉小言趴在顧蕭床邊哭泣的樣子。
葉小言狼狽地急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看了看床上依舊沉睡著的顧蕭，再看看雙眼紅腫的葉小言，顧夫人不由得歎了口氣。
這孩子的心裡肯定也很難過吧。
「小言，先去吃早餐吧。」顧夫人拍了拍葉小言瘦弱的肩膀。
「您去吃吧，我在這裡陪著他。」
「下去吧，泠也在下面等你。」
葉小言怔愣了一下，隨即起身。
確定了顧蕭的點滴還沒有那麼快結束後，葉小言才跟著顧夫人走出房間。
葉小言在顧泠的身邊坐下，顧泠望了望她依舊紅腫的雙眼，沒有說什麼。
餐桌上的氣氛有些凝重，如今的顧蕭變成這個樣子，一天一天地不見起色，大家心裡都不會好過。
發呆的葉小言突然感覺到眼前有什麼東西晃過。
是顧泠將餐桌上的菜夾到自己的餐盤裡。
「多吃點才有精力。」
他的聲音很平淡，卻還是聽得出其中的關切。
葉小言乖乖地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胃口，但她還是將餐盤中的菜送進自己的口中。
她不想讓他擔心。
顧振遠和顧夫人看著這樣的顧泠，心裡也十分難受。
他們從顧泠臉上的憔悴和青澀的鬍渣看出他也連續幾天幾乎沒有睡過覺了，而他面對葉小言時，動作中的憐愛更加讓他們覺得心酸。
他很在乎葉小言。
甚至他們都看得出，他很愛葉小言。
是葉小言改變了他。
然而面對自己的哥哥，他應該怎樣選擇呢？
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想看到自己兩個兒子有其中一個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