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看到葉小言和顧蕭手牽手走下樓來，眉開眼笑地叫他們過來坐下。
而顧泠卻眼神緊緊盯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隱忍著。
葉小言視若無睹地坐在顧蕭身邊，似乎完全看不到顧泠憤怒的眼神。
看著顧蕭的傑作——碗中不斷堆積的食物，葉小言下意識地嘟囔了一句：「夠了，我吃不完的。」
這樣的情景，對於顧泠來說，是那麼熟悉。
而如今卻覺得諷刺。
只不過，他總感覺葉小言的語氣中少了什麼。
「小言啊，最近發生這麼多事情，你要注意自己的情緒和身體啊，我可想要個活潑可愛的兒媳婦。」
顧夫人笑得合不攏嘴，而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卻還是泯滅不了。
葉小言有些尷尬地低下頭，並不是不好意思，而是她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
在以前，她以為她結婚的對象只會是顧泠，但是當她對顧泠的感覺徹底破滅之後，她發覺她或許已經失去了愛的能力，那麼談什麼結合呢？
她此生唯一的願望只是想找一個依靠，讓自己不會再害怕。而如果那個依靠背叛了自己，她也可以斷然瀟灑離開。
所以她不會付出所謂的愛情。
顧蕭默默注視著葉小言的反應，心底掠過一絲細微的惆悵。
「媽，我想帶小言出去走一下，散一下心。」
顧蕭的話讓顧泠握著餐具的手一愣。
「好啊，當作提前度個小小的蜜月也好。」顧夫人曖昧的眼光在顧蕭和葉小言身上徘徊。
「那我明天去訂機票。」
「我不想去太遠的。」
「那我們去市郊吧。」顧蕭體貼的眼神望著葉小言，儘管葉小言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家裡有個房產剛好在那海邊，你們剛好可以住在那裡。玩得開心點，玩夠了再回來。」
「媽，你趕我們呢？」顧蕭這幾天心情不錯，也不再是不苟言笑的樣子。
「我吃飽了，先上去了。」顧泠放下碗筷，不動聲色地起身。
葉小言再也沒有看他一眼，但不得不承認，她的內心有一種報復的快感。
黑暗的房間裡，顧泠靠著門，緩緩坐下。
他的感情，是這樣結束的嗎？
以他心愛的人成為他哥哥心愛的人結束。
言言，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向來無情的他，在面對這樣的局面時，不得不舉手投降。
葉小言的到來就像他的陽光，他所有的感情深深地吸附在她身上，蔓延開花，而現在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她，他的感情已經天崩地裂，他感覺到自己在枯萎，慢慢褶皺，，慢慢褶皺，而後消亡。
緊緊倚靠著門的他，聽見了門外傳來的腳步聲。
現在聽來，他們出雙入對的腳步聲是那樣刺耳，那樣諷刺。
沉重的房門闔上的聲音敲打著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