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
匆匆趕到病房門口。
病房裡葉小言還是那麼安靜地坐在葉培娜的身邊。
「顧泠你來了。」
顧泠不由得佩服這個女人的演技和心機，看見他竟然眼不紅心不跳，甚至還能裝出一副對妹妹照顧有加的樣子。
看到葉小言安然無恙，心底的石頭稍稍懸下，但他總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言言。」
顧泠的手在將要觸到葉小言的那一刻，葉小言退縮了。
他看到她的臉上不再是寧靜，而是淡漠，還有些許淚痕。
「言言，怎麼了？」顧泠抓住她的手，感覺到的是一片冰冷。
「不要碰我。」
葉小言大叫著，掙脫開顧泠的手，跳到角落旁，呆滯地坐在牆邊。
這是葉小言受傷時最習慣的動作，像要將自己與世界隔絕，將自己保護起來。
顧泠明白這一切是誰在背後搞鬼，然而此刻他顧不了那麼多，這樣的葉小言，讓他無比心痛。
葉小言一眼也沒有再看顧泠，她不想看到那張她愛了那麼多年的臉，她是恨他毀了她的家，但是她更害怕自己恨不了他。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好嗎？」
顧泠像從前一樣，溫柔地哄著葉小言。
只不過，得到的不再是溫順的回應——
「走開，不要碰我，我恨你——」
葉小言終於抬起臉，直視顧泠，她的眼中沒有看到顧泠的心酸和沉痛，而是自己的仇恨和破碎。
此時的葉小言，和以前溫順的葉小言已經完全不同了。
她很固執，愛一個人的時候很固執，恨一個人的時候也很固執。
顧泠是明白的。
「言言，你聽我說——」
「啊——不要碰我，走開！」
葉小言歇斯底里地喊著，手緊緊拉著自己衣服的下擺。
散亂的髮絲貼在蒼白的臉上，萌生一種讓人心痛的病態。
「言言……先起來，好嗎？地上冷。」
顧泠對她伸出手，僅僅是想要將她從冰冷的地上拉起來。
「不要碰我，不要……不要……」
顧泠看到葉小言在顫抖，用力地抱緊自己，不斷地顫抖。
他感覺到好無力，她在害怕接觸自己。
一旦她害怕某件事情，她是一點刺激也受不得的，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顧泠深深明白這一點。
他該怎樣去解釋呢？
難道要由得她這樣聽信葉培娜的唆擺，誤會自己嗎？
難道要讓自己永遠不再接觸她嗎？
他做不到。
顧泠正要開口，卻被葉培娜打斷。
他清晰地看到葉培娜嘴角的笑意，隱忍的怒氣就要勃發。
只見葉培娜走到角落邊，拉起渾身顫抖的葉小言。
而葉小言乖順地任由她拉起，不再發抖。
這樣的情況，顧泠感覺更加糟糕。
言言很依賴葉培娜，他從來都知道，只是沒想到，這次言言家裡遭受的變故，會讓她更加如此。
「小言，乖乖睡覺，什麼都不要想。」
葉培娜正要離開床邊，葉小言的小手卻一把拉住她。
「乖，姐姐出去一下就回來。」
葉培娜回頭面向顧泠的一瞬間，顧泠清楚地看到她臉上勝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