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言的確是自找麻煩,現在自己必須在這張小椅子上呆一個晚上,明天骨頭不得散架了……
不過勞累過度的葉小言,漸漸也就睡了過去,也沒有做什麼噩夢。
直到半夜——
「千雲——」葉小言感覺到有一個聲音傳來,那麼的淒厲。
她睜開眼睛,看到男人又是半撐著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她明白,男人做噩夢了,或許是關於一個對他很重要的人的噩夢吧,曾經的自己也是如此。
她站起身,走過去,扶著他躺下,拿過旁邊的毛巾,擦了擦他頭上的冷汗。
「睡吧,醒了再睡就不會再繼續噩夢了,我知道的。」
她的聲音好輕好輕,就像對一個小孩子的安慰,那麼的溫婉,又帶有一絲淡淡的哀傷。她的手,覆住他的大手,輕輕地拍打著。
顧蕭就像受了蠱惑一般,安然閉上眼睛,全身也漸漸放鬆下來。
葉小言看著眼前的男人,她知道他曾經也受過很重的傷害吧?就像以前自己的親生爸爸媽媽死去後,天天會做那樣的噩夢。
原來,他也在自己的噩夢中,醒不來,揮不去。
第二天一早,秦秘書趕到病房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
半拉的窗簾透著微微的陽光,照射在地板上,白色的病房內還有著橙紅色溫暖的燈光,而有著一頭柔順的長頭髮女孩,趴在床邊,安然地睡著,小手,抓著病床上的大手。
而他們的總裁,偏著頭,望著床邊的女孩,眼神裡看不出是什麼神色。
感覺到有人進來,他抬頭一看。
不自然地動了動被抓住的手,葉小言醒了過來,半瞇著眼睛,伸了個懶腰——
突然睜開的眼睛,看到了眼前還有一個穿著職業裝,一襲酒紅色頭髮的美麗女人,葉小言的動作戛然而止。
「呃……」她趕緊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皺巴巴的裙子。
完了完了,亂蓬蓬的頭髮,皺巴巴的裙子,還流著口水——這形象,就被陌生人給看見了。
顧蕭看著葉小言,平時最有潔癖的他,竟然覺得有一絲率真,而不是邋遢的感覺。
意識到自己的失神,他抬起頭,對秦秘書說:「幫我辦理出院手續。」
葉小言一大早就聽到了這男人更加冰冷沒有感情的聲音,打了個冷顫。
而秦秘書卻早已習慣,微微頷首:「好的。」然後便帶上門出去了。
葉小言回過神來才發覺不對勁。
「不對啊,醫生說你要好好住院觀察的,不能出院啊。」葉小言語氣中明顯的緊張。
顧蕭的心頭一陣沒有預期的暖流,或許很久,沒有被人真心地對待過了吧,就算是一個素昧平生的人,也顯得那麼難能可貴。
他的語氣不自覺地變緩了:「我有固定的家庭醫生,他會跟進的。」
「哦,那就好。」葉小言放下了心。
「總裁,已經辦理好了,現在可以出院了。」秦秘書敲了敲門,正要過來扶顧蕭起床。
「你扶我吧。」顧蕭對葉小言說道。
秦秘書悻悻地站在了原地,暗想著這女孩到底和總裁有什麼關係。
葉小言只得用力將顧蕭撐起來,扶住他,艱難地往前走著。
「衣服還沒換。」顧蕭又開口了,他從來很討厭醫院的味道,更加不容許將這種味道帶回家,要不是迫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會呆在醫院的。
「叫她幫你換吧。」葉小言指了指秦秘書,自己的臉上又浮現出兩抹紅。
「算了,回家換吧。」顧蕭知道這小女人容易害羞,也不在秦秘書面前為難她。
那輛寶馬停在醫院的門口,秦秘書打開車門,葉小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顧蕭弄進了車後座,氣喘吁吁。
葉小言關上車門,對著開著的車窗裡說:「再見——不對,再也不見最好。」
顧蕭因為這句話,一路上拉著一張臉,看得秦秘書心驚膽戰,這女孩膽子也太大了吧,膽敢挑戰他們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