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蕭本來就很淺眠,被葉小言關門的聲響吵醒了,看著眼前的女人跑得氣喘吁吁的模樣,小腦袋上還纏著繃帶,竟然覺得有幾分可愛。
葉小言看見顧蕭醒了,到床邊倒了杯水,還用手背試了試玻璃杯的溫度,確定不會燙到他時,遞到他手邊。
顧蕭想要起身喝水。
他不習慣別人靠自己太近,或者說,是不喜歡。所以他並不想要這個女人扶自己。
但是大病虛弱的他渾身無力,撐不起身子,不禁悶哼了一聲。
「我扶你吧。」葉小言坐在床邊,用力地托起顧蕭的身體,然後將枕頭豎放,讓他的身子輕輕地靠在枕頭上。
長髮不經意地拂過顧蕭的鼻尖,一股沐浴露的清香飄進顧蕭的思緒。
很久很久以前,那個女人,也是從來不擦香水。
從她消失之後,他對身上帶有香水香味的女人,十分的反感,而帶有沐浴清香的女人,總能輕易地勾起他的思緒,就像眼前的小女人,雖然是和她完全不同的兩種味道,卻都同樣令人感覺到舒心。
思緒恍惚間,薄唇接觸到溫暖的物體,是玻璃杯。
葉小言就這樣拿著玻璃杯,舉到他的嘴邊,另一隻手,還是扶著他寬闊的後背。
這樣的姿勢,實在有些曖昧,自己是在餵他嗎?這樣的舉動用在陌生男人的身上,實在有些尷尬,但情非得已啊。
顧蕭邊被動地嚥下唇邊的液體,邊看著眼前這個小女人閃躲的眼神和淡淡的紅暈,心裡竟然有一股許久不不曾有的暖流。
只是這樣的感覺一閃即逝,他從來是個理性的人,從來都很克制自己的感情,只會把這些歸結為——錯覺。
「我叫葉小言。你叫什麼名字?」葉小言整理著床邊的玻璃杯和水壺,抬頭問道。
「顧蕭。」
對上那雙熟悉而深沉的眸子,葉小言的心沒來由地咯登一跳,然後暗自嘲笑自己太沒有志氣了,這麼容易就被美男俘虜了。
「那你的家人呢?醫院說叫家屬來辦理手續。」
「不在。」
「……」還真是言簡意賅,這下麻煩了。
「我的手機呢?」顧蕭問道。
「在我這裡,醫院裡關機了。」
「拿來。」
「……醫院不能打電話。」
「拿來。」顧蕭盯著葉小言,吐出這兩個字。
「……」葉小言馬上像只小雞一樣乖乖地把手機遞過去。
「明天來市醫院辦理手續。」
「你也太拽了吧……」葉小言見他說完沒有等對方答覆就掛斷了,暗自佩服,不小心心裡的話溜出了口。
一說出口,看到顧蕭的撲克牌臉,葉小言急忙乖乖閉了嘴。
差一點就小命不保了啊……葉小言心裡暗自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