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秋天是一個傷感的季節,或許,就是因為秋天,是萬物凋零的時候。
而如今秋意未濃,齊王府裡,卻已早早陷入了一片蕭瑟肅殺的氣氛之中。
與莫祁國一戰中,得逍遙谷高人助陣,輕易便將萬人大軍斬殺,可軒轅齊卻是中了祁惜憐的巨毒。
雖然他及時服下了凌鷹給的百草丹勉強抑住毒性的漫延,可那毒性著實厲害,險些便讓他魂歸九天。
虧得後來有逍遙谷的冷面醫仙風祁悠及時出手相救,雖九死一生,終是保住了性命。
不過軒轅齊也因此落下了終身之疾,一頭青絲盡成了白髮,一如他的心,早已了空寂荒蕪了無生氣。
嘯風閣內,軒轅齊半倚著臨窗的軟榻坐著,手裡緊握著那個因為被他撫模的太久而顯出舊色的荷包。
他也不動,就那麼靜靜的看著窗外,在這兒,能清楚的看到舞梅軒,那是沈嫣黎住的最久的地方。
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就能看到沈嫣黎在舞梅軒裡出現呢,那樣,他就能再看她一眼就只是一眼也好。
主臥的門被打開,老王妃帶著幾個下人走了進來,在桌子上擺上午膳,軒轅齊似對此毫無所覺,連看都沒看一眼。
譴退了下人,老王妃走到軟榻前,看著軒轅齊那副失了心魂的模樣,心中的擔憂更甚,
齊兒,過來吃點東西吧,再這樣下去,你的身子會吃不消的。
軒轅齊頭也沒回,靜凝著窗外,只是淡然的回去一句,我不餓。
老王妃無奈,可也知道是著實勸不動他,只得另加出言哄誘,
齊兒,你先看看今天的菜色,這可都是你最喜歡吃的,和嫣黎以前做給你的一模一樣。
這可是她費了好大的心思才找人做出來的,廚師都是以前黎楓居的大廚。
老王妃的話似乎觸動了什麼,軒轅齊轉過頭來,望向那一桌熟悉的飯菜,他靜幽如古井的眼底有了一絲波動。
下了軟榻,他走到桌前,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品嚐,恍惚間他便笑了和著淚笑了。
娘,你知道嗎?
他放下筷子,望著那一桌飯菜輕輕的說,聲音幽然而漂渺,
黎兒她說想吃我為她做的菜呢。
憶起那日廚房之中的事,他的唇角便染上了一絲朦朧的微笑。
可是我很笨,連一條魚都殺不了,黎兒她,一定很失望吧。
老王妃一時間也不只該如何開口回應,只能黯然的歎了口氣,聽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現在才覺得,我真的對不起黎兒,她為我做了那麼多,可我呢,我什麼也不能為她做,只會一次次的傷害她,一次次的將她捲入危險之中。
黎兒一定是生氣了,所以她才要離開我,再也不願意回來了。
我一直以為我是愛她最深的人,可是卻連好好的保護她都做不到,這樣的我,又有什麼資格說愛她。
他的語調很輕,很淡,可卻浸著濃的化不開的哀傷。
為什麼上天總是愛如此的捉弄,明明是有情人卻不能成眷屬,難道,這是對他以前傷害了黎兒的懲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