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姝見過霍王妃。」李曉姝倒是很禮貌地給回了禮,言行得當,有大家風範。
「李小姐好。」我給點了頭。
「好了,你們姐妹難得相見,就好好敘敘舊。」老太后伸了手,示意李曉姝扶著,從容離開,將空間留給我和二姐。
我在心裡暗自苦笑,我和她好像沒什麼舊可敘吧,怨倒有幾分。
「妹妹近日可好?」她倒是先開口問候。
「我一向都很好,有勞娘娘費心了。」我可沒心情和她敘舊。
「聽說妹妹近日很繁忙,」她抬眼,瞄了一下,帶著譏諷的神色,「不知道是何事讓妹妹如此操勞,要多加小心身體,別累壞了。」
我知道她所指之事,無非就是關於我和楊易的流言,「多謝娘娘的掛記,娘娘如無其他事,那語柔就先行告退了。」福了身,我連給她開口的機會都沒有,轉身就走,留下身後的人一臉的慍火。
信步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上,我的心情很差,先是有個卓不凡,現在又加了個李曉姝,天知道還有什麼倒霉的事要發生,鬱悶之餘,隨手摘了樹枝,折了幾段,甩手扔著。
「這是你發洩的方式嗎?」男子慵懶的聲音響起。
「是你。」驚覺地停了步子,抬起頭,卻正對上了一雙眸。
眸的主人,悠哉地倚坐在樹上,斜睨著眼看著我,「可惜了這些無辜的樹枝。」
我白了他一眼,從樹下走過。
「王妃請留步。」他喊住了我。
見我沒理睬,他居然一個輕步躍到了我跟前,攔住了去路。
「卓王爺,我們好像並不熟吧?」我打算繞開他。
「不熟,談談心就熟識了。」他伸出手,橫在我面前,「王妃不是很健談嗎?」
「抱歉,對牛談心我就不行了。」我拂開他的手,「道不同,不想談。」丟下這句話,我徑直朝前走去。
「可是我想和你談。」他依舊不死心,追了上來,「談一些肺腑之言。」
我無奈,對於他的死纏我心生厭惡,「卓不凡,你我無仇吧?」
「是。」
「那你為什麼總是要和我過不去?」
他捻著鬢邊的碎發,嘴角揚起,「雖無仇,卻也無恩。」
「你……」我停了一下,反笑道,「既然你我無仇也無恩,那就當回陌路人好了,你過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彼此進水不犯河水。」
「可惜。」他頓了一下,「我不願意。」
我一股怒氣直衝腦門,揮起手就給了他一拳。
拳在半空中停住了,他輕易地就將我的手抓在手裡,然後移了身靠近,邪邪地笑著:「給你一個忠告,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親人也可能成為仇人,仇人也可能成為至親。」
我用力地甩開他的手,擰了眉,冷笑道:「看來王爺懂得的道理還真多,可惜啊,懂得多卻用的少,這樣說來還不如不懂。」
他優雅地俯了身,拾起我方才掉落的金釵,「我只是好意提醒王妃,別無他意。」說完他竟將金釵插入我髮髻,然後瀟灑地轉身離去。
我不明白了,他不是恨霍廷威,恨我嗎?為什麼方纔的語氣聽起來卻帶著些許憂心,這難道也是他的計謀,迷惑人心嗎?如果真是,那這個人也太可怕了。
帶著沉沉的憂心,我的馬車到了王府門前,卻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BOBO,炎狼!」我驚訝不已,這幾不見了BOBO我還到處尋它,沒曾想它去找了炎狼,「你怎麼來了?」
「是BOBO帶我來的。」他頓頓地笑著,「我以為您又出了什麼事,所以趕了來。」
「哦。」我微皺著眉,看了看乖巧地搖著尾巴的BOBO,搖了搖頭,「那你怎麼站在這裡?」
「王府的人說您去了皇宮,不讓進,我只好在這裡等您,不過看到聖女您沒事,我就放心了。」
「這樣啊。」我覺得這是老天給的機會,剛好可以請炎狼幫我調查一下那個卓不凡的背景,還有那個在山寨見過的『二百五』,「可好,你來了,我就有幫手了。」
「有什麼事屬下可以為您做,請聖女儘管吩咐。」炎狼很忠心。
我尋思著怎樣安置炎狼和BOBO,這裡的國情和皇齊國不同,動物是不能住店的,尤其還是像BOBO這麼大條的狗更是不會讓入住的,而且炎狼的身份萬萬不可暴露,住在客棧人多眼雜,難免會有些好事之人,王府又是萬萬不能去的,這倒難住我了。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那裡一定沒問題,「你隨我來。」
「這裡是什麼地方?」炎狼看著眼前的房子問我。
「這是林府的舊宅,你放心住在這裡很安全,只是要委屈了你。」我指著牆上稍高一點的狗洞,「我們進去吧。」(註:看過『卷一』的親們應該記得那個狗洞吧,偷笑中…………)
入了舊宅,我卻看見一個身影閃入了牆內。
「炎狼,你看見了嗎?」我愣住了,猛地揉著眼,以為剛才是見了鬼。
「嗯,我看到他進了牆內的密道。」炎狼的眼神極好。
「我們去看看。」我沒想到這個荒廢的舊宅居然會有密道。
炎狼很快就找到了密道的入口,我們順著小道到了舊宅的地下,這裡是一條狹小的暗道,道的兩旁架著燃著的小火燭,小道的盡頭是一間密室,透過半掩著的門縫,我們偷偷地瞧著,伸長的耳邊響起男子略顯沙啞的聲音:「恩公,請原諒我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來祭拜您,今日是您的生辰,我特意帶了上好的女兒紅來陪您喝幾杯,談談心。」
透過門縫,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爹爹!我瞪大雙眼,不敢置信,他來這裡做什麼?
在爹爹的身前,擺著一張暗紅的案幾,桌上放著一個木牌,牌上寫著:恩公,卓霆恩。
「聖女,他是誰?」炎狼壓低聲線問我。
「我的爹爹。」
「那他在祭拜何人?」
「不知道。」我也是一頭霧水,從沒聽娘親提起,看來爹爹定是瞞著所有人了,他祭拜的究竟是誰,為什麼要這麼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