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刻也等不及了,他要找到她……
「塵,這麼晚叫我來,有什麼急事嗎?」黑夜中,一個修長的身影懶懶的斜靠在門前。
韓焰,黑挑塵的經紀人,同時,亦是表兄弟。
「我要你幫我查一個人,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他刻意的加重了後面那句話。
「很重要?」韓焰收起了不正經的模樣,興味盎然的瞅著眼前這個男人。
他變了。
從他甦醒那一刻,他不再是玩世不恭的黑挑塵。
一雙玩味的黑目多了一些難懂的情緒,深幽的眼眸有一絲看不出的悲哀。
他的表情總是冷冰冰的,雙眼經常迷茫的盯著某件東西,像在回憶。
他,更像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
「是的,一個女人。」黑挑塵抿了抿嘴,迷離的雙眼投擲在一張紙上。
那是一張海報,上面一男一女深情的相擁……
一行醒目的大字赫然的印在了海報的正中央,映入了那雙抑鬱的眼眸中。
如果愛不能長久,我願意去回憶……
如果不能擁有,我的心永遠為你跳動——
紀念千年的邂逅
我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冷不丁迎上一縷強烈的光線,投射在我臉上,刺得我忍不住睜開了眼。
「爸,媽!」我震驚的望著坐在床邊,十分憔悴的兩張熟悉的面孔。
像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有情有恨……
「女兒,你終於醒了!」老媽眼眶頓時濕潤了,一張原本十分年輕的臉平添了幾道細細的皺紋,眼睛是腫的,她一定是哭了很久。
「這是在哪兒?!」我迷茫的望著陌生的環境,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封閉的玻璃房間內,全身上下插滿了大大小小透明的管子。
「小花,這是醫院啊!你終於醒了,可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媽媽還以為你要這麼一直睡下去!」老媽一面說一面流淚,不消一會兒,已是淚流滿面,看了直叫人心酸。
睡?我迷惘的凝視著面前的人兒,腦子裡一片空白……
「小花,你可真把爸媽給嚇壞了,當醫生說你成了植物人時,你媽當場就嚇暈過去了。感謝老天,你終於醒了!」老爸激動的湊到我身邊,頭上又添了一些銀絲。
植物人?!我一驚,難道我所經歷的那一切真的只是一場夢?!
那個神人……只是一個夢嗎?!
「小花,你怎麼了?是不是又有哪兒不舒服?!澤瑞,你趕緊去叫醫生。」老媽見我目光呆滯,一聲不吭的愣著,不禁嚇得臉都白了!
「我沒事,爸媽,我想出院!」我收回思緒,蒼白的笑了笑,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但是……」老媽為難的看了看對面的老爸,不放心的朝他使了個眼色。
我明白,她是想讓老爸勸勸我。
「好了,媽,什麼也不用說了,我想出院,越快越好!下午吧,下午就回家!」從小就厭惡醫院的消毒水,那種難聞的味道,使我想吐……
我煩躁的別過頭去,心裡沉甸甸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卡住一樣,好不痛快!
一陣一陣的酸楚壓得我快喘不過氣來,就像經歷了一場生死之劫?!
如果是夢,為什麼我的心會隱隱作痛?!
那一切,都是那麼真實……,
南宮寒,南宮寒……我喃喃自語……
「小花,你在叫誰啊?!」老媽怪異的看著我,她不懂,為什麼她的女兒醒來後,精神恍恍惚惚的,眉宇間籠罩著一層濃濃的哀怨。
「沒什麼。」我淡淡的說著,頭埋入了被窩中,一雙迷離的眼睛不知不覺盈滿了淚水。
夢中……
南宮寒緊緊的握住我的手,那雙陰鬱的黑眸氤氳上一層水氣,他的眼眶濕潤了……
我痛苦的掙扎著,隨著一陣嬰兒的啼哭聲,我深深的望了南宮寒一眼,閉上了眼睛。
夕陽西下,一個滄桑的男人怔怔的凝視著手中的一張畫,目光時而深沉,時而憂愁……
那畫上的人,如此熟悉,熟悉的就如親身經歷過一般!
一個五歲的孩童天真的望著他的父親,稚嫩的臉上滿是心疼……
「小花,媽已經給你辦好手續了,咱們回家吧!」老媽將被子掀開,卻見我淚流滿面,忍不住錯愕的望著我,一時很不解。
「你是不是哪兒又不舒服?!」這丫頭這是怎麼回事?好不容易醒了,一個人蒙著被窩在裡面哭什麼啊!
「沒有。」我搖了搖頭,淚水彷彿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只覺得胸口堵得慌。
老媽輕輕的擦去了我臉上的淚水,怪異的瞅著我,面容時而嚴肅,時而不解。
「那你哭什麼?!」一定是有什麼事情,她的小花一向樂觀向上,她不信,她會無緣無故的哭……
「媽,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真的,他太可憐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想起來,心裡就覺得很痛,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我再也克制不住內心的那股奇異的感覺,我緊緊的抱住了眼前最親的人,彷彿這樣就能使心裡好受些。
「原來是做夢啊!嚇媽一跳!好了,丫頭別哭,你爸正在樓下等著咱們呢!這些東西咱們不用提了,等會兒,保姆會上來拿!」老媽好笑的戳了戳我的額頭,目光充滿了寵溺。
「保姆?!」我換好了衣服,不解的看向老媽,家裡什麼時候多了保姆?!
「你爸的公司這半年做大了,咱們家也有了些錢。再加上你整整睡了半年,沒有保姆,我怎麼忙得過來呢!」老媽似笑非笑的睨了我一眼,眼角露出的一絲魚尾紋使我感到辛酸……
回到了屬於我的房間,一切都沒有變。
窗外那盆花盛開得好艷麗,黃色的花瓣一朵朵,像一張張揚起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