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唉,怎麼這麼囉嗦!我懶懶的問道,有野不轉一下。
「你忘了,過幾日便是你的生辰了,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這幾天,你可以好好想想哦?!」南宮寒閃爍其詞,彷彿在暗示什麼,那高興的勁比我這過生日的還雀躍。
什麼?!我頓時清醒過來,就到了三月八號嗎?意識裡這還是冬天啊!
「就到了三月了嗎?」我豁然起身,正好對上他那雙溫柔的眼睛。
南宮寒寵溺的笑了笑,輕輕刮了刮我的鼻尖,笑道:「難怪你不覺的,在都城一年四季,冬天是最漫長了,春天來的晚,所以你感覺還是在過冬,實際上已經悄悄入春了。」
「哦,」我悶應了聲,回想起他剛才的話,要求?南宮寒的話裡肯定有別的意思。只是我除了想穿越回去。似乎沒有別的願望了,算了,一切由他去吧。
「你是說,我生日那天,你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我眨巴著一雙明亮的眼睛,使勁的盯著他瞧,心中盤算開來……
「是的,如果不過分的話。」南宮寒笑瞇瞇的望著我,溫柔的把我臉上的髮絲撥到了耳後,一雙俊眸在觸及我前胸敞開的一大片皮膚時,怔了怔。
我意識到自己的失舉,急忙用被子摀住前胸,正色道:「什麼是過分?」
南宮寒微微皺了皺眉,大手覆上我的柔荑,笑道:「比方說要出宮,廢後什麼的。」兩眼緊緊的盯住我,聽似開玩笑卻無不在警告我。
「呵呵……當然不會,我怎麼會提出那種無理的要求呢!」我倒抽一口氣,這傢伙太厲害了,簡直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明知道我是這麼想的,經他嘴裡說出來,我便沒有商量的餘地。
「那就好,美麗,你就好好想吧。」南宮寒放心一笑,眼裡又恢復了一貫的傲然。
「嗯。」我隨口應了聲,心中還在想著他說的話。
這麼說來,不能出宮,不得廢後,那我還有什麼要求呢?左思右想了好一會兒,依然,沒有頭緒,不知不覺又沉沉睡去……
「小姐,還有兩日便是您的壽辰了,您怎麼看上去一點也不開心啊?!」木兒見我無聊的蹲在後院撥弄著那幾根黃不黃,綠不綠的枯草,忍不住問道。
恩?我轉身直直的看向木兒?要不,叫他給木兒找個好婆家?!不過,這個要求似乎太浪費指標了。一年只有一次,應該要好好斟酌才是,算了。
「小姐,您幹嗎這樣盯著木兒?」木兒見我視線半天繞在他臉上,不覺不好意思起來。
「沒事沒事。」我趕緊轉過頭去,乾笑了幾聲。南宮寒啊南宮寒,您可真夠折磨我的,就連過個生日都要為難我,你倒想顯得很大方似的,卻把我給難倒了。
這是,忽然又想到了黑挑塵,如果我讓南宮寒放了黑挑塵,他會答應嗎?不,以他的小肚雞腸,弄不好又以為我和黑挑塵有什麼姦情,再者,凝君也要恨死我了,不好不好。我痛苦地晃了晃頭。
「小姐,您蹲在這個地方自言自語老半天了,您不累,木兒都替您累。」木兒一面說著,一面把我扶進房中。
「哎呀,到底我有什麼願望啊?!」我煩躁的踢了踢門,抓著前襟灑落的髮絲,忍不住大叫了起來。
「小姐,您在說什麼啊?」木兒傻兮兮的望著我,茫然不解。
我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這人簡直是單純的沒法交流,於是,不耐煩的說:「你下去吧,我要睡覺了。」
「您還睡啊?」木兒撐大了兩隻美目,一副看怪物的表情。
「怎麼了?我睡個覺,你也有意見是不是?」我瞪了她一眼,人心情不好,看誰都不順眼。
木兒怪異的瞅了我一眼,也不再說什麼,便逕自出去了,留我一個人茫然的看著窗外幾顆掉光了葉子的大樹。
木兒走不久後,我也覺得很沒意思,於是,便和了衣,準備做夢打發時光,或許夢裡給點啟發也說不定。
忽然,一個高大的黑影朝我窗前籠罩了下來,擋住了外面大半邊的光線,同時,田野遮住了我的半張臉。
我皺起眉頭,正欲返頭,不想嘴立刻被人摀住,一張就別的臉孔登時映入眼簾。
「你?!」我瞪大了雙眼,直直的看著來人,身體僵硬著,一動不動。
「冷子玄?」我愣愣的看著這個再熟悉不過的男人,才多久不見,他那張冷峻的臉上露出些許憔悴,光滑的下巴長出一些黑黑的胡茬。
「是我。」冷子玄癡癡的望著我,那雙深邃的眼睛裡褪去了假裝的堅強,讓我沒由的感到一陣內疚,我和他,終究是沒有緣分的。
「為何事而來?」我調整好自己的姿勢,瞭然的盯著他,以他的個性,若非有事,是不會輕易來找我的。
「美麗。」冷子玄一驚,吶吶出聲,眼裡藏著他多的驚詫,痛苦,最後都化成無奈。
「說罷,你知道的,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答應你的。」我重重歎了口氣,他來,並非出乎我的意料,只是,沒料到這麼早而已。
「美麗,你有時候聰明的讓人害怕。」冷子玄沉沉的望著我,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隱藏的太多。
「是嗎?」我在桌子邊坐下,睨了他一眼,反問道。
「我的確是有事而來,為了一個人。」冷子玄突然把劍擱在紅木桌子上,在我右側坐了下來。
「說吧,想讓我怎麼做?」單刀直入永遠是我不變的風格,即使是他。
冷子玄一怔,也許是沒料到我會這麼直接,或許又是覺得我答應的太爽快,總之,白皙的俊臉擦過千萬表情,磁性的嗓音最終響起:「我要你幫忙救出若雨。」
「怎麼救?」我淡淡的說道,看也不看他,目光一直望向窗外那棵禿樹。
冷子玄又是一愣,臉上有些尷尬,見我一副懶懶的樣子,只得繼續說道:「兩日後便是皇后的生辰,我相信你自有辦法。」
哼,我在心中冷哼一聲。真是諷刺,他處心積慮威脅我當皇后竟是為了這個,為了這一刻,究竟是不是灑脫之人, 城府如此之深,回想起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恍如隔世。
「我答應你。」面無表情,我已不願意再多看他一眼。
「為什麼不問我理由。」冷子玄突然激動起來,大手握住我的柔荑,熱烈的目光讓我無處躲藏。
終究是經歷了一年的風雨,我輕掃了他一眼,眼中已無往日波瀾,聲音輕如羽毛:「因為沒必要,這不就是你最終的目的嗎?我只負責執行它,其他,我不想過問。」
冷子玄幽深的眼裡蕩起了某種我看不見的情緒,我想,我這一輩子也不會看見。
「美麗,你變了。」良久之後,他終於找回了他的聲音,滄桑無力。
「謝謝,這都是拜你所賜。」依舊是面無表情。不知什麼時候我學會了面無表情的對待他們。
「你在怪我,怪我當初執意逼你為後?!」冷子玄悠然長歎。似乎這一刻,他才明白,我們之間阻隔的,不僅僅是時間,也不僅僅是錯愛。
「好了,我答應你,三日後,我定當救她,只是,皇上有什麼安排,我就不便多說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女人一定不簡單。
冷子玄默默的看了我好一會兒,昔日光彩的眼眸黯然失色,握住長劍的手微微發抖,悄然離開了我的視線。
窗外依然是一片枯黃,即使是三月,蒼莽的大地卻絲毫不見綠色。我冷笑一聲,那片黑色,真的永遠離開了我的視線嗎?……
「小姐,你已經看著窗外那棵光禿禿的大樹一天了!」木兒嘮叨的聲音重新回到耳邊,把我驚醒。
「呵呵,我響起了一首詩,你知道嗎?」我目光始終不離那棵大樹,幽遠的聲音似乎從天外傳來。
「什麼詩?」木兒好奇的湊近了我。
「枯籐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我晃了晃腦袋,自己竟然喜歡起這種詩來了。
「小姐,外面有很多妃子來給您送禮物來了。」木兒忽然一臉正經朝我小聲說道。
這群女人,見風使舵的還真快!我冷哼一聲,隨即轉過身,對木兒道:「去,把他們全打發了,就說我不舒服。」
「可是,小姐……」木兒還欲再說什麼,見我也是無精打采,便也只是呆呆的應了聲……
「美麗,我聽說你身體不適,特意過來瞧瞧你。」南宮寒大踏步走了進來,見我癡癡的盯著一個玉壺看,忍不住出手撫了撫我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