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宮主,我家王爺有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打擾小姐休息。」叢寒冷冷道,不容置疑的強勢。
「哦?本宮也不行?」
「莫宮主莫要與我們為難。」
「我倒是奇怪,本宮怎的為難你們了?本宮若想為難,你們還能站在這裡?」
「莫宮主!」
「莫問,早啊。」剛醒來就聽到這麼一陣劍拔弩張,趕忙出來打圓場。
眾人聞聲都向我看來,莫問看到我一笑,目光向下卻一寒,詫異地看著自己,怎麼了,不就是披著文鷹的外衣麼?他不會?
甩去腦海裡的念頭,扯出一個笑臉,「莫問,進來喝杯茶吧。」
「小姐!」
「叢寒,莫宮主是我的救命恩人,喝杯茶有何不妥?」
「沒有。」叢寒欲言又止,訕訕地退到一邊。
「叢寒你一定要杵在這兒麼?還是你以為我和莫宮主會怎樣?」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到跟在我身後寸步不離的叢寒尹默火就蹭蹭地往上冒。
「是,屬下這就出去。」
看著他退出去守在門邊,受不了的趴在了桌子上。
「你們……」
「什麼?」
「同床共枕?」
「你怎麼不說是同床異夢?」
壓著嗓子說完這幾句兩人相對哈哈大笑起來,不知他為什麼笑,反正我就是想笑,最好把天都笑塌。
「好了,不要笑了,不要笑了!」
不笑就不笑,止住笑,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桌上的早餐:「你吃了麼,要不一塊吃點兒?」
「算了,日上三竿了,我還等著嘗嘗翰王府的午膳呢。」
「莫問你什麼時候學會開玩笑了?」
「我什麼時候開玩笑了?」
呃……
一時無語,只聽見我吧嗒吧嗒吃飯的聲音。突然想起了什麼,看了看門外的叢寒,蘸了水在桌上寫:離夢散是做什麼的?
莫問看著我一愣,隨即也蘸了水在桌上飛速寫著,趕緊伸頭去看:離夢散,迷藥一種,服用之後昏迷,醒來後會忘記近日之事。
看著漸干的水跡,心又不可抑制地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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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兒,看我從海上明月樓帶回的菜,都是你愛吃的。」
看著他獻寶似的親手把菜布好,心裡的苦澀一直蔓延到舌尖。
「喲,真香。喏,這不是海上明月樓的菜式麼?」莫問閒閒地走進來,饒有興致。
不滿轉瞬而逝,公式性地一笑:「莫大宮主倒是有空。」
「是啊,最近也沒什麼要忙。聽聞王爺您回府,就過來瞧瞧。」
「本王倒沒想到莫宮主是如此隨性和氣之人。」
「哦?我也沒想過翰王竟是如此心細懂得疼惜之人。」
「我說你倆互相恭維也夠了啊,假不假,莫問,你要不要一塊兒吃?」
「好啊!」未等文鷹開口,一屁股坐到我旁邊。
呃,我說莫問,你有不滿也不用表現得這麼明顯啊。但莫問就是跟文鷹槓上了,一頓飯吃的全是火藥味兒。
「翰王爺,草民對您和晨兒的故事很感興趣,不知可否有幸聽您講上一講?」
手裡的筷子一鬆,使勁踹了他一腳,這人到底要做什麼?
文鷹看看他再看看我,一笑:「這個故事很長,豈是三言兩語就說得清?」
莫問毫不在意地吃著菜:「王爺,前陣子您大張旗鼓地搜人,那個醜丫頭不會就是晨兒吧?」
「呵呵,沒錯。這丫頭不老實,跟本王鬧脾氣跑了出去,害本王擔心半天。不過本王很慶幸把她找了回來,更慶幸是本王第一個遇見了她。」語畢看著莫問閒閒一笑。
寒眸一瞇,半晌無語。
突然為莫問不值,更氣文鷹這麼挑釁,清了清嗓子:「其實,我來到這世上遇見的第一個人是莫問。」
屋裡的溫度頓時降了一大截,倆人銳利地目光看得我一陣心顫。
「你說什麼?」異口同聲。
「呃,也不是,我遇見的第一個人應該是少坤。」
莫問呆呆地看著我:「你是說……」
回憶起那晚的場景,忍不住微笑開來:「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絕塵嶺,有著七彩鐘乳的山洞,清露脂……」
恍然大悟,莫問激動地拉著我的胳膊:「怪不得我一直覺得亦晨這個名字熟悉,原來……原來我們之間有著這樣的機緣,哈哈……」
看著一向冰冷的人像個孩子似的開懷大笑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特別感謝你那瓶清露脂,要不我怎麼說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是個好人呢。」
「原來你這句話是這個意思,哈哈,你個臭丫頭怎的不早說!我就說那話沒錯,我們……」
「咳咳……」
一陣猛烈的咳嗽打斷了莫問的興奮。雙眼一閉,再睜開來又是雙眸寒冰,瞬息的變化讓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腰間一緊,一陣眩暈落到了熟悉的懷抱裡。憤怒的話自頭頂傳出:「莫宮主,本王敬你磊落為人,謝你救命之恩,但不代表本王能容忍你碰晨兒,還請莫宮主自重。」
冷冷一笑:「沒辦法,一想到與冷姑娘還有這樣的一面之緣,一時興奮,失態失態。」說完輕輕一揖,不等文鷹撂話,甩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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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莫問到底怎麼回事!一看就知道他對你不安好心!看我們在一起就突然出現不是故意是怎樣!本王就看他不順眼!明日,不,一會兒本王就把他轟出去!」
看著他氣勢洶洶地走來走去,若是以前我一定跟吃了蜜一樣偷著樂,可現在,無奈地搖搖頭:「莫問他是好人。」
猛地停在我面前,狠狠瞪著我:「好人?你們認識不過幾日這麼護著他!還有那該死的第一次見到的人是怎麼回事?」
皺眉看著他:「那是事實,我來到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人確實是他身邊那個侍衛,緊接著就是他,而你是我在走出那個山洞之後遇到的,其實若不是這次蒙他相救那次相見也只能算是一面之緣而已,你看他都忘了……」
「可是你記得清清楚楚!」
「宗政文鷹你講不講道理!換做是你,你會輕易忘記來到異世見到的第一個人麼?!」
大約是頭次見我這麼強橫,尤其是連名帶姓地稱呼他,文鷹一下傻了眼,愣愣地看著我。
歎口氣,走到桌邊坐下:「這一個月莫問對我也算是照顧,見我孤身一人要回王府,他主動提出送我回來,若是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他還送我回來做什麼?我在斂夜宮他不說怕是你永遠都不會想到。你有什麼可氣的?」
慢慢踱到我面前坐下,緊緊盯著我:「這一個月他當真對你沒他想?」
冷笑一聲:「斂夜宮的人我見過,姿色不凡的女子不在少數,就憑我?我說了,莫問他是好心,況且知道事情經過後他怕是也明白事關重大才會護我回來,你覺得他一個江湖中人為何要與你們這些天下的掌控者為敵?」
又是一愣:「晨兒,你有心事?」
「心事?沒有,怎麼會有心事?」搖搖頭,卻心有不甘,「文鷹,聽說你搜了忠王府,明裡衝突怕是不好,你可有什麼打算?」
拉起我的手,輕聲道:「你不用擔心這些,安心呆在府裡就好,一切我早有安排。」
「什麼安排?那個寶藏呢,你打算怎麼處理?」
「呵呵,」笑著擁起我,「寶藏是要找,但開啟之前不過是引誘宗政信出洞的誘餌而已,一味追尋寶藏不過是自投羅網。」
「那我呢?宗政信擄走我又是為何?他為什麼要在動手之前驚動你,說不通啊,這不是明著告訴你他要與你為敵麼,這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把我按在懷裡:「晨兒,如若以你為質,怕是對我最大的威脅。還好,你回來了,我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心在滴血,文鷹,對我你究竟有多少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