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罪難免。」
還記得文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在場的人都歡呼雀躍,那日司家父子遊街時幾乎萬人空巷,人們紛紛夾道慶賀這作惡多端的兩父子終於難逃法網。清理家產時,饒是文鷹也驚了一跳,這司家在霖州魚肉多年,家產竟比得上朝廷半年的總收入,當時文鷹俊臉漆黑,直道判得輕了。曾被司家打壓過的霖州通判葉熙在眾人的期盼中從大牢坐到了霖州府尹。霖州的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過兩日也該啟程回京了。
本以為這場旅行會轟轟烈烈,來場激動人心的正反大對決一類,結果發現那些人在文鷹手裡不過是螻蟻,根本不值得跟他們大費周章,像入獄,也不過是為了向於天澤表示誠意。
文鷹又去應酬那些來巴結示好的官員了,只好在院子裡溜躂,無聊至極。不能出去瞎逛,不能向其他穿越女主似的女扮男裝逛個妓院啥的,誰讓現在是多事之秋,萬不能被宗政信抓住把柄,只能在幾大護衛的看守下繼續拖著腮幫子看四角的天空。不禁有些自嘲,想當初跟鶯兒說這些時是多麼急切地想要擺脫這樣的牢籠,可是現在,自己居然心甘情願守在這裡,等著他完事歸來。
「冷姑娘。」
「于先生?!」那個蓬頭狼狽的人現在已然脫胎換骨,一襲青衣著身,蔥竹旁衣袂飄飄,乾淨的面龐上帶著儒雅的微笑,這樣不染塵世的模樣才是棋聖啊。
「于先生沒去赴那些應酬麼?」
「呵呵,在下本就不息那些虛與委蛇,翰王也體諒就沒叫我去那些勞什子宴會。」
「是啊,那種酒肉場合不去也罷。」
「哦?姑娘也不喜?在下以為這些宴請對翰王爺來說是家常便飯,姑娘早就見怪不怪了。」
「在其位身不由己罷了,反正沒多少人用一片赤誠對待這些各懷心計的熱鬧,文鷹自然也不必浪費多少心力,就當去吃好喝好蹭飯吃了,給王府省些銀子。」
「哈哈哈哈,冷姑娘果然與眾不同!」
看著他舒朗的笑臉,心裡的小鬱悶也烏雲散盡,輕笑一陣,忍不住疑惑:「于先生您就不恨司瑞平麼?文鷹問你要如何處置的時候,你只說請他定奪,您就不想狠狠討回來?」
輕輕一笑,雲淡風輕:「為何要恨?恨,也挽不回我多年的功力。恨字如何寫還不是靠著心力?我不去恨,只因為那人不值得我用心費力罷了。」
這就是豁達麼?懶得用心,所以不會去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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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頭,又在發呆!」一把圈住我,下巴在我頭頂輕輕摩挲,「要是再不改掉這個站在窗口吹冷風的毛病,我就要想法子罰你了!」
撲哧一笑,不以為然的搖搖頭,他的威脅從來沒什麼威懾力,只會讓心裡更甜蜜而已。
「好哇,居然無視邪王的威脅,你丫頭膽子越來越大,看我……」說著魔爪就飛到腋下。
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跑不掉只能攤在他懷裡投降,看那狐狸眼越來越亮,打個寒戰趕緊轉移話題:「文,文鷹,我們什麼時候,什麼時候返京?」
「哦?我以為你會想在江南多玩幾天,怎麼,沒意思?」
點點頭,是很沒意思,何況這種時候哪有心思遊玩,「所有事情辦完了我們就趕緊回去吧。」我不喜歡一起出來卻整日見不到他,還不如在京的時候。
文鷹沒說話,只是把我摟緊了些,輕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