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凌封起行告辭。臨行前,文鷹特意去送,帶了一副稀世醫具,摒退了所有人,和凌封密聊了很久。大家去送時,記得那絕世身姿帥氣地躍身上馬,衝我和文鷹綻出一個足以溫暖整個冬季的蓮花般的笑容:「冷亦晨,幸運如斯遇見翰王。祝二位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有些悵惘地望著漸行漸遠的俊逸背影,感慨萬千。
「想什麼呢?」裹緊我的大氅,護住我往回走。
「我一直都沒法體會什麼叫孤寂,可是看到凌封我知道了。他,真的很讓人心疼。」
這次文鷹沒有跟我較真,只是陪我靜靜地看雪落大地,沉默。
「他真的釋然了嗎?」有些擔憂地看看門口,像是凌封還會出現一般。
搖搖頭:「或許還沒,但相信有天他會豁達。可知凌封與我說了些什麼?」
撇撇嘴,還跟我打啞謎?
緊緊攬住我,眸中的黑色潮水般把我淹沒:「他說,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望著這晶亮的眸子,幸福瞬間綻放,溫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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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兒,好了沒有?」某王不耐煩地一聲高過一聲。
也難怪他那麼煩,這個除夕夜,文華帝特意為我舉辦了一場家宴,以前我穿什麼文鷹很少過問,只因為我嫌他叫人做的那些衣服太繁瑣。鶯兒已經給我擺弄了近半個時辰,這頭髮還沒梳好。我的耐性也快磨沒了,可是一想到今晚的特別宴會只能硬著頭皮坐在那裡任其折騰,心裡忐忑無比,怎麼就有種醜媳婦要見公婆的感覺呢?
好容易折騰完,急急就要往外面沖,被鶯兒一把拉回去:「也不看看自己?」
天,立地銅鏡裡那個輕施粉黛,淡掃蛾眉,櫻紅羅裙,翠翹雀玉的俏麗女子是我嗎?還沒懷疑完又被鶯兒拉了出去。
瞥見那焦急得來回踱步的紫色身影,竟有些緊張,站在那裡手腳不安。
腳步猛地頓住,鷹眸大睜,一抹驚艷掠過,薄唇微張。
看來效果還不錯,嘻嘻,瞧他的反應,心裡稍微得意了一下,既然能驚艷到他還有屋裡的所有人,那我以後站在他身邊就不用自慚形穢了。
看他只是直直盯著我,像是怎麼也打量不夠一般,毫不遮掩的目光把我這厚度堪比城牆的臉都看紅了:「就那麼奇怪?」
木木地搖搖頭:「我從來不信蒼天不信命,此時卻不得不感激上蒼,我宗政文鷹何其有幸。晨兒,若你是仙子,我上窮碧落也要尋回你。」
肉麻死了,忍不住嗤道:「好啦,哪有你說的那麼好。剛才有人等得不耐煩來著,怎麼,這會兒反倒不急了?」
哈哈一笑,攜起我的手開心地向外走去,笑聲明朗耀向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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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泉宮殿鎖煙霞,玉繁錦榮帝王家。畫廊雕棟龍翔柱,湖畔桂堂鳳棲梧。
蠟照半籠金翡翠,麝熏微度繡芙蓉。鎖銜金獸連環暖,水滴銅龍夜漏長。
呆呆地望著重簷疊翠,雕廊畫棟,有些傻眼,不是沒去過故宮,可這樣金碧輝煌繁華卻又肅穆的皇宮仍讓我震驚。最是奢華帝王家啊!
顧不得欣賞樓閣玲瓏,珠箔銀屏,只是被某王抱著來了個連廊十八轉,在看到某人鬢角滲出細密汗絲於心不忍時,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珠玉攢動,花鈿映光,那些皇家粉黛看著我這「隆重」的出場都驚呆了。不禁在心裡小小地鬱悶了一把,都怪那誰,這九曲十八彎的連廊走了沒幾轉他就不讓我走了,心裡雖然甜蜜,但是確實太招搖了。
皇帝和諸王司空見慣了一般,只是微笑著看著翰王帶著我行禮。文鷹扶我起來時,略微意外地看到了眾人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艷。這次某個醋罈子蓋的很好,沒有冒酸,只是得意地擁著我,笑得一臉燦爛。
「當真是郎才女貌,一對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