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氣什麼?」清冷的聲音響起。
僵住,磕巴磕巴地轉過頭,點兒不會這麼背吧?
事實證明,在背後說人壞話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看著那漆黑的眸,戲謔的笑,我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來,磨墨。」說完越過我徑直走到桌後。
嘎?他沒有仔細追問我的想法?太棒了!
等等,他說磨墨?
「那個,王爺,我不會磨墨,不如你叫鶯兒,她手巧……」咦?鶯兒呢?遁地了?
「翰王,不是那個王爺。過來磨墨。」戲謔加深。
硬著頭皮開始磨,不愧是極品端硯啊,細膩潤滑,磨起墨來都舒服,我磨我磨我磨磨磨……
「住手!」一聲怒喝。
扭頭看去,啥?這銀袍上的黑點點不會是我弄上去的吧,嘎,臉上還有兩滴?
乾笑兩聲:「呵呵……那個,王爺,我說了,不會磨墨。」聲音在他的注視下越來越低,低到土裡。
「唉!」歎口氣,一隻手掌覆住我的,「磨墨要輕而慢,要保持墨的平正,要在硯上垂直地打圈兒,不要斜磨或直推。磨墨用水,寧少勿多,磨濃了,加水再磨濃。就像這樣,一圈一圈,慢慢來……」
愣愣地看著他俊朗的側臉,低垂的眼眸,神情竟然那麼認真;感覺到手上傳來的溫度,突然意識到什麼,嗡得一聲,臉突地漲紅:「那個,王爺,你在一邊說著就行,不用……」
「翰王,不是那個王爺。」鄭重地糾正。
轟——腦中似乎有根柱子倒塌了,來不及細想,一把推開他,拔腿狂奔。
「唉……」鬱悶地歎口氣,我到底在羞什麼?
看著鏡中那坑坑窪窪的白色疤痕,搖搖頭,呵呵,自己肯定是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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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墨事件過後,經過認真的自我批評,得出肯定結論,當時自己迷戀於美色卻忽略了自己的陋顏,憑著這樣一張車禍現場的臉,絕對是可以橫行天下卻最安全的,因此,應該收掉那些亂七八糟春心蕩漾的小念頭,老老實實,夾著尾巴做人。
我也真是這麼做了,除了每日跟著鶯兒認認真真地打掃整個聽風閣外不再說一句話,麻利地在某人回府之前及時開溜。
一連幾天,日子過得太平無事。
「鶯兒,這些書一定要今天曬完嗎?」
抱著一大摞書,步履蹣跚地掙扎到院子裡,抻長了脖子偏過頭問,沒辦法,書太高擋住了視線。
鶯兒已經鋪好了蓆子,用雞毛撣子掃了個乾乾淨淨。
「是啊,王爺的這些書都是平時常看的,要按時曬。」
看著鶯兒兢兢業業的模樣,俺也不好偷懶,仔仔細細地翻曬起書來。
別說,這王爺還飽讀詩書。這麼多書還只是書房裡的,那墨香居裡還不知多少呢。
書密密麻麻地攤開,看得我兩眼放光,沒辦法, 誰讓俺看到書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呢?
鶯兒去總管那邊領月錢去了,一個人在院子裡無聊,就一本本地翻看著這些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