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眼中閃過一縷驚訝的光芒,隨即扶住岳少陵,不讓他摔倒。衿也微微疑惑,不知道我在搞什麼鬼。
我端起碗,放至唇邊,看了衿一眼,冷冷的一笑,要喝下那濃黑的湯藥。
藥剛沾唇,便聽到岳少陵焦急的大叫道:「不要喝!」他怒衿道:「靜婉的孩子並不是我的,自她嫁進王府,我們便一直分居,後來雖同住一室,但仍以禮相待,並沒有做過越規的事,你若以為這孩子是本王的,那可是打錯了算盤!」
岳少陵一席話說得又快又急,因為激動臉上浮起異樣的潮紅,胸膛起伏著,不停的咳嗽起來,綠衣忙在背後拍著。
而我已經喝了一口,衿心念如電般轉過,還沒等我喝第二口便伸手擊落藥碗,瓷碗噹啷一聲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音,烏黑的藥汁潑了一地,如溪般緩緩地流淌出一條曲線。
「快叫大夫!」衿臉色微微發白疾聲道。
我冷笑:「喝下去豈不是趁了你的願,你忙什麼?」
他惱怒的瞪了我一眼:「你這個牙尖嘴利的……」
岳少陵長出了一口氣,黯然地望著我:「靜婉,難道這孩子……」
我默默的低頭,不敢對上他失望而又難過的目光。
「還不快去扶著公主,愣在這裡做什麼?」衿一腳踢向站在一邊的侍衛怒吼道。
但侍衛是男子,我的身份又是公主,自然不可以肢體相觸,綠衣上前扶著我輕聲道:「二皇子莫要著急,難道忘了綠衣就是一位大夫嗎?待我給公主診斷之後再說,此事不宜張揚!」
衿這才鬆了口氣,又催促著讓她扶我進屋,我湊近綠衣低聲道:「樓頭三更鼓,子夜月歸人。」
聲音極輕,只有我二人可以聽到,綠衣身子一震,依舊扶著我慢慢地向前走著,早有人來打了傘,在前面引路。
剛走了幾步,便聽到衿命人將岳少陵押入大牢的命令,我不禁擔憂的望了綠衣一眼,綠衣只是專注地看路,並沒有任何表情。
只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又成了金枝玉葉的公主,被安置在精美的廂房裡,由綠衣為我診脈。
綠衣凝神診了半晌方緩緩地說:「公主只是誤飲了少許藥汁,對身體並無大礙,只是這藥性剛猛,恐怕會引起早產,待屬下開幾付藥慢慢調理,堅持服用,或可減輕症狀。」
衿鬆了口氣,表情不知是喜是憂,他飛快的看了我一眼道:「以後她就由你照顧,另外,你將今天所有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全部除死,一個活口也不留!」
綠衣斂眉恭敬地應了,眼中殺機隱現,快速的閃身離去。
我扭過臉並不看他,衿靜默了半晌方道:「把孩子生下來!」
說完起身離去,門又被鎖上。
我苦笑,這只是換個地方的囚禁,又有會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