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清醒中的龍子軒,此時,他的眸子裡清澈無比的寫滿了堅定。
他知道什麼當做什麼不當做。
他已從床前站起,他在慢慢的走離阿若的世界,他知道他與她現在已經再也沒有了可能。
可他說過的每一個字都擾亂了她的一湖心水,那濺起的漣漪滌蕩著她的心,飄飄渺渺的讓她怔然望著走離她的龍子軒……
那背影,竟是那般的落寞。
一夜淺眠,總也無法安枕,甚至連龍子軒起床去早朝的一舉一動她也都知道。
窗外的天色霧氣朦朦的,有生以來第一次醒得這麼早,甚至比在雲軒的時候還早,聽著門輕輕的開了再輕輕的關上,龍子軒總是怕吵醒她,安知,她早就已經醒了。
自從吃了喜郎中的藥她的小腹就不怎麼痛了,阿若試著坐起來,居然可行動自如了,這讓她頗為欣喜。
興奮的站在床前再慢慢的蹲下去,她居然就可以看到龍子塵了,這樣的她明天一定可以為他擦洗身子了,不過,那樣的場面說什麼也不能讓龍子軒在場,伸手一抓就握住了龍子塵在床底下的手,竟是滾燙的熱,再摸到另一只,還是那樣的熱,不知道這是不是除毒的症狀,她可真擔心呀,今天白天她就說她小腹又痛了,然後讓喜郎中進來給龍子塵瞧瞧,睡了那麼久能不能除毒總也知分曉了。
那張栩栩如生就只如睡著一樣的臉上還微微的帶著笑,仿佛他在做著什麼美夢一樣,但昨夜裡他可是從鬼門關裡繞了一圈,如果不是她急中生智的幫了他,此刻,他安能在這床底下放他的長假睡他的安穩覺呢。
真嫉妒他呀,怎麼可以睡得那麼香那麼沉呢,卻讓她一直在床上惦著他。
手指移到他的臉上,滑膩的觸感讓她感慨他一個大男人怎生的就可以生得這樣的白呢,那手指都宛如透明一樣的,那張臉如篆如刻般的在睡著的時候也顯露出一股鋼毅,那白皙無損他男性的張揚,讓他依舊意氣風發,有著一股子說不出的男兒氣概。
妖孽呀,男人生得太漂亮了其實太招蜂,所以,他身邊總是有女人自動自覺的送上門來,做王爺的時候如是,做皇上的時候就更是了。
而更為要命的是他的花心,想起她第一次見到他在人前調戲風霓裳的時候她差點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就那般在人前呀,誰也不避誰也不躲的。
可如今的他倒是讓她看不懂了猜不透了,似乎還是如從前一樣的招峰也引蝶,可他卻偏偏的就獨寵了她一個。
太子印呀,經常是讓她恍如夢中一樣的總是會有疑慮。
不會的,他救她時她就感覺到了他的真心。
能在下意識的反應中想到救她,那就說明他的心裡有她。
他不會只是為了太子印而籠絡她的。
指尖在他的臉上蜿蜒的移動著,真想他能夠醒過來,然後悄悄的叼住她的手指含吮著再也不放開,想到他很有可能會有的舉動,她的臉一紅,原來從前她與他竟是親暱至此。
就那般的蹲在床前,怎麼看他也看不夠似的,再抓起他的手置在自己的臉上,輕輕的磨梭著,如果這樣能夠讓他醒過來,那該有多好。
不是不想為他擦身,是她真的想要看到一個生龍活虎的龍子塵。
帶著點壞帶著點促狹,那樣的龍子塵才是她最想看到的。
腰有些酸,小腹也有些痛,她撐著床沿不得以的站了起來,卻是靠著床傾聽著他的呼吸,一下下,均勻而酣暢,這就好,只要他還好端端的活著就好。
太後說,那欲要置龍子塵於於死地的人是雲家的人,她卻不信,不信三哥是那樣的人,三哥那般的溫文儒雅,待她又是那麼的和氣,一定不是三哥也不是雲家的人。
想著這些,心裡沒來由的就是有些煩躁,那些刺客似乎刀刀都是奔向龍子塵的而不是要置她於死地,想想那一天的畫面,她忽而又覺得太後的話是對的。
真煩呀。
她輕輕的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想要呼吸著窗外的新鮮空氣,來緩解她心裡的浮躁感。
看著那花草綠樹,心裡卻因為那床底下的人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天還是灰朦朦,龍子軒起得真早呀,估計早朝的時候他一定是最先到的。
只是為了躲著她吧,他與她在一些,如今就只有尷尬更多。
眸光中,有人影在無塵宮的園子裡閃動,那是侍衛們再巡邏,看著那一個個的侍衛,她突然間的想起了莫青。
那包藥不知道莫青問出了那裡面是什麼沒有。
真希望那些侍衛中有莫青呀,她卻不敢喊,看到窗台上有一個小石子,悄悄的拿起再向那園子裡扔去,有點惡作劇,她這樣會讓那些侍衛們緊張的,可她沒辦法,她不敢喊莫青的名字,所以,她只能出此下策。
石子落地的時候,那聲音在這黎明前的暗夜裡是那般的清晰。
“誰?”一個侍衛在第一時間聽到而低喝。
“在那邊。”立刻就有一個人附和他了。
幾個侍衛飛快的就向她的窗外掠來,也不過轉眼間就到了那石子落下的地方,眼看著人都到了,阿若仔細的瞄了一眼,果然,莫青在裡面,她還是站在窗前,只低低一語,“外面怎麼了?怎麼這麼吵?”
這一聲不過是想要把莫青吸引過來,白日裡她醒了他卻要離開無塵宮了,再加上她昏睡了那幾天,所以她一直不曾遇到莫青。
“回更衣主子,沒什麼,可能是野貓吧,已經跑了,更衣主子只管歇息就是了。”莫青倒是聰明,他先於他人開了口,也向著她的窗前移了那麼幾步,此刻,他就站在她窗前兩米多遠的地方恭敬的垂首向她稟報。
真是婆婆媽媽的禮儀呀,可在人前,他們又不得不遵守,甚至連彼此對視一眼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