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細的回憶著這幾日來的林林總總,或者只要找到了那個太子印,龍子塵便會放她離開了。
看來,找個時間她要去一次臨香廟了,龍子玄說那太子印必是被她藏在臨香廟的,或者,到了那裡她就會慢慢的憶起一些關於雲惜若從前的故事呢。
靜靜的想著,了無睡意的她就在黑暗中發著呆,這一夜連那本只差一點點就看完的《衛後傳》也挑不起她的任何興趣了。
正想的出神,她突然間聽到了一聲極細微的聲響,那聲音來自窗前,阿若心裡一驚,她趴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只望著那窗子的方向,希望剛剛的聲響只是風吹草動。
可那不是風吹也不是草動,窗子開了,一個人影飛快的閃了進來。
阿若大氣也不敢出,漸漸的,一道熟悉的氣息混合著酒意籠罩在她的周遭,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原來是龍子塵,不管他留她在宮裡的目的是什麼,是他她就不怕,一點也不怕。
床帳被掀了開來,龍子塵大刺刺的就跳上了她的床,身子一仰就躺在了她的身邊,黑暗中,他的氣息更重,她真想要推開他,想想他剛剛身邊躺著的是祝青鸞,她就忍不住的想要逃離他。
忍著吧,她還是一動也不敢動。
一只大手輕輕的放在了她的腰上,然後那只手開始慢慢的收緊,他在攏著她的身體向他貼進。
渾身的弦都崩得緊緊的,她閉著眼睛,不知道他來做什麼,可她知道,現在這宮裡還是他的天下,他要什麼便是什麼,她是無力反抗的。
他擁著她就是安靜的躺了那麼一會,居然什麼也沒有做的只是相擁著她,隔了約有一盞茶的功夫,他又開始動了,她感覺到蓋在她身上的被子被掀開了,她的背部還有她受傷的屁股和腿就這樣在黑暗中再一次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一股藥香泛在周遭,他的手指極溫柔的在她的傷處上塗抹著藥膏。
阿若一動也不敢動,還是不相信他來的目的就只是為她塗藥膏,他一定還是為著那個太子印的,他要鞏固他的權勢,他要坐穩這無相朝的江山。
藥膏終於抹好了,他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印下了一吻,那濕濕的感覺讓她渾身打了一個冷顫,身子一軟,她再也挺不住了,終於試著動了動已經有些麻了的身體,他悄聲在她耳邊道:“惜若,醒了嗎?”
“嗯?”知他是在試探她,她仿佛迷糊的在睡意朦朧中輕應。
“惜若,你醒了,是嗎?”他又問,竟是有些興奮,晚間喝著的那些酒讓他身上的酒味尤其的濃。
她只當作沒聽到,手臂一揮就落在了他的身上,然後繼續裝睡。
他當她是小孩子一樣的輕拍著她的背,然後慢慢的移著她的身體到他的身上,讓她居然又如前兩夜那般的睡在他的身上。
閉著眼睛,嗅著他身上的酒味,她真想問他把祝青鸞怎麼樣了。
可她終於還是沒有問出來,就當自己是真的睡著了吧,當她聽到那花叢間二人的對話之後,所有的所有,已經無從分辨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
或者真或者假,卻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只是離開這個虛偽的宮。
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的緣故,她居然在趴在他身上之後很快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她的身下不是他,就仿佛昨夜裡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可她明明記得他是來過的,甚至還為她溫柔的上了藥,想到他的舉措,她心裡又是迷朦一片。
那天中午,小安子興奮的跑來告訴她,“雲姑娘,今天開始敬事房的差事就又是回到我的身上了。”
“很好。”她附和,不用她去參與那翻牌子的事情才好,她原本就不喜歡,該利用的已經利用完了,她也還了祝青鸞的人情了,而且,這也在她的預料之中,昨日她算計了龍子塵,他不可能不知道的,這便是他對她的回敬吧。
只是想到昨夜,她還是渾身不自在,那家伙,居然在半夜裡潛入她的房間。
“雲姑娘,小安子還有一喜要告訴姑娘呢。”
“什麼?”小安子口中的喜事於她一定不是什麼好事,眼皮一跳,那未出口的事情她已經隱約猜出了一半。
“皇上說准小安子歇息半個月,這半個月的侍寢人選皇上他已經定了。”
這也算是小安子的喜事了,誰都想無事一身輕呀,聽小安子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她先是松了一口氣,可隨即又有落寞,不知道他又是要宣了誰侍寢,該不會又是鳳鴦吧。
“雲姑娘,聽說皇上要在宮裡為姑娘建一座行宮了,到時候,姑娘就不必住在這敬事房了。”
“小安子,你是嫌我吵嗎?”她才不想搬出去,這天天有免費的荷包蛋吃,好著呢。
“不是,小安子要是有這心,你讓我天打雷轟,那是皇上的意思,可與我無干。”小安子急忙賭咒發誓的說道。
“那我就一直住在這裡。”她可不要什麼名份,虛假的聽著都是一個惡心。
“那可不成,雲姑娘住在這裡是委屈雲姑娘了,對了,我打聽到了莫青的下落了,他已經做了御前侍衛。”
她一喜,這倒是好事一樁,“小安子,那我是不是在無塵宮就可以見到莫青了?”
“是吧,不過,莫青只在夜裡才會在無塵宮侍駕的。”
那她又是沒有辦法見到他了,搖搖頭,還是不見的好,她不想害莫青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還是惦記著小安子才說過的那個要連續侍寢半個月的女子是誰,“小安子,是哪個宮的妃子有幸免了你半個月的差事呀?”
“皇上說,晚上就知道了,晚上會接那嬪妃前往無塵宮小住半月。”
想要放下的心,卻又立刻被揪緊了,想到龍子塵很有可能為了太子印而拘禁她半個月,那麼,那侍寢半個月的女子只非她莫屬。
如果是今夜,她想與他做一個交易。
她什麼都可以幫他助他,但是,他要放過龍子軒,她要讓龍子軒留在京城,而不是遠走東北。
那其實,是一種放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