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前輩,據哨探來報,通天道突然出動二十餘萬人員,以極快的速度徑直向這邊奔來,目標應當便是我宗,大約一天後便會到達。」石室外,一名中年人突然來到,對著門口說道。「我知道了,你先離開吧,我待會兒自有安排。」
中年人應諾走開,石室內,佐化身人形,低頭沉思。良久,佐站起身,出了石室往刑天所在行去。
打開頂蓋,刑天依舊以盤膝的姿勢浸泡於血色液體中,時至今日,已然昏迷了三十年之久。佐平靜地看著刑天神態安詳的臉龐,不久卻是微笑道:「刑天,現在似乎只剩我一個人陪著你了,可惜不久通天道便會前來攻打,我們已經沒了可以抵抗的戰力,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將你遷移到別處,只待你復甦後東山再起,不要怪我,我沒有別的選擇。」說著,佐便將刑天的身體托起,背在身上,出了石室。
「那麒麟看來是準備將刑天藏在某處,這的確是現今唯一的方法了。」黑暗石室內,一道聲音突然響起。另一道聲音接著道:「可惜天魔宗還是必須遭受一次滅除,但如此也無妨,只要刑天能甦醒,通天道便不會有任何問題,況且那女娃兒也即將達到至強者級別,通天道注定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們需要前去照應麼,以免有人暗中下手。」一道聲音說道。「不用,距離並不遠,應當不會有問題,除非是那白蛟動手,但他怎麼可能得知刑天所在。」「可惜了,在這裡呆了這麼久,如今卻不得不離開,也不知刑天什麼時候能醒來。」「急什麼,如今時間尚早,刑天修煉時間還未超過八十年,能在八十年內達到至強者級別的,你聽說過麼?」「雖然以前也許沒有,但現在一定會出現,至少,那女娃兒距離至強者級別只是一線之差,只待一朝悟道。」
「可惜這一朝悟道並不簡單,許多人究其一生也無法跨過這道坎,便無奈死去了,在這一點上,刑天卻能在三十餘年前的那一場戰鬥中,憑借燃燒靈魂瞬間達到那一境界,如此,一旦復甦便能成就至強者,當真是古今獨一人了。」「那女娃兒肯定會成功,差別只在於是否需要一點犧牲而已,如今形勢依然如此危急,那些老傢伙定會想些辦法來促成這件事。」「神魂牽引?」「不錯,這一點那些老傢伙肯定早已想好了,一個人的犧牲換來最大的勝利,這是誰也不能放棄的。」
「總之,白蛟只有這兩人合力戰鬥方有可能擊敗,即便只有一人成就至強者也是無用,可惜他們可以犧牲自己成全計劃,而我們除了等待便什麼也做不了。」「嗯,似乎有狀況!」「快去看看。」石室再次回復沉寂。
佐一直背負刑天向北行去,不久便來到一處山脈,卻是刑天曾經碰到問鼎之處,佐徑直遁入一座山內,挖掘出一個洞穴後,便將刑天放下。「刑天,你暫時便呆在這裡吧,雖然或許在你醒來前已然不能再回去了。」佐看著刑天微笑道。
「三十多年,你這一覺睡得可真是太久了,久到他們都無法再陪著你一起走下去,無法與你共同完成夢想,甚至無法再讓你見最後一面。而現在,恐怕你為之奮鬥的天魔宗也要被徹底毀壞,再沒有一個夥伴了,只有我陪著你,不知道你會不會煩厭呢?」佐一直注視著刑天的面容,輕聲說著。
「刑天,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麼?那時候的你真是太弱了,我怎麼可能想到,你竟然經過十數年的修煉便能強大至如斯程度,甚至幫助我脫困,讓我能在這世界上到處遊歷,更能在你身邊,經歷那麼多驚險刺激的事情,這些種種,我一點也沒有忘記。」
「刑天,我可是還記得你在第一次看到我變成人形的樣子哦,雖然當時我不太明白,但是你的那個表情卻讓我有種異樣的感覺,既尷尬又有些興奮,總之是很奇怪,可惜後來你已經慢慢適應了我化身人形的樣子,再沒有當初那種十分好玩的表情了。」
「刑天,還記得在寂滅宮時我們聯合逃走的情景麼,當時的戰鬥,我現在想來還覺得刺激,特別是後來,你站在我背後,我們兩個一同向前猛衝的時候,簡直便如無敵一般,沒有任何人能攔住我們兩個,我想你當時一定不好受,至少肯定腳會被凍得失去知覺,我們麒麟的身軀便是這般永遠冰涼,一如威力越大便越是冰寒的地之炎,可不是朱雀那種總有著溫暖氣息的天之炎,它們的身軀,想來也是非常溫暖的吧。」
就這麼一直說著,佐一瞬不瞬地看著刑天的面容,竟然這般經過了一整天。
「哇,如這般和你在一起,這種經歷我可是從來沒有過,原來即便這樣也可以很快樂,可惜現在時間就快到了,雖然很可能沒用,但只是試試也並沒有什麼不妥,若是我真的能以一己之力擊退敵人,你會怎麼感謝我呢?」燦然一笑,佐便欲轉身離開。
「不用了,這件事還是我自己來吧。」一道久違卻無比熟悉的聲音,驟然自佐身後響起,在這瞬間,佐甚至不敢轉身,既是不敢置信,害怕這只是自己的幻覺,更因為自己之前一直在自言自語的話。然而未等佐轉身,刑天已然來到佐身後,輕輕抱住。「以前總是沉默的你,之前怎麼一直在吵吵鬧鬧的,害得我不得不提早醒來了。」佐輕笑著說道,此時佐早已紅霞滿面,說不出話來。
刑天微笑著,卻說道:「既然通天道即將來攻,我正好去搜羅一些人作為戰力,走吧。」說著,刑天卻拉起了佐有些冰涼的手,逕直飛出了山洞,向前方電一般飛去,眨眼間便來到天魔宗。佐何曾見過這種速度,甚至比那差點殺了刑天的老者更要迅捷數倍。「先等等,我需要與大長老談談。」刑天對佐輕聲說著,瞬間便消失了身影,佐默默感受著手上刑天殘留的溫度,心中除了一絲尷尬,便充盈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