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逃妻三帶一 第6卷 195.他的愛情,死掉了。
    「老大,咱……咱們還沒收到錢,萬一這女人死了!」有人急了。

    刀疤臉一直不做聲,只是狐疑地看著她。

    「你……」他剛做聲,豈料刺耳地剎車聲劃破廢棄的工地。

    「不好,有人來了!快撤!」刀疤臉大驚,急忙命令手下轉移。

    季心晴已經完全無力,眼前開始出現白茫茫的一片。

    母親彷彿站在那片白茫茫之中,衝她笑著招手。

    她還是那麼美麗,淡雅。    

    媽媽,晴兒好想你……    

    她感覺自己被人抱起,極盡顛簸。  

    週遭的聲音越來越遠,有情有義的嗚咽聲也越來越遠,她的眼皮像被壓了幾萬斤重的石頭。

    怎麼努力抬起,最終卻都是閉合上了。

    季心晴知道,或許她,要死掉了。  

    「晴兒!」殷少霆將車停下,急忙下車圍堵到幾個綁匪。

    他看到那個刀疤臉男人懷裡抱著的季心晴,和她禮裙上的鮮紅的血跡,眼睛突然變得猩紅。

    像一匹野狼,憤怒在月圓之夜。  

    「你們找死!」  

    無盡暴戾隨風而起,幾個綁匪還始料未及,就被突然近身的殷少霆扼住喉嚨。

    抽風聯盟的人和李晉都隨後趕來,將他們完全制服。

    可是當殷少霆抱起昏死過去的季心晴時,腦海卻一片空白。

    無數的刀子刺向他渾身的細胞,他疼的難以抑制。

    「快,去醫院!」青墨一見她身下裙子上的血跡,暗叫不好。

    「晴兒!」李晉猛地衝了過來,卻被一臉寒氣的殷少霆盪開。

    「滾開。」他大步地向前走,渾身散發出來的冷戾,震得眾人無話可說。

    李晉僵了僵手,由著他自身邊而過。

    抱起被解救卻依舊大哭的有情有義,緊跟了上去。

    兩個孩子的嗓子已經哭的沙啞,每一聲都像要撕裂人的心。

    醫院,手術室。      

    殷少霆一語不發,只是死死地瞪著手術室的紅燈。

    站在一旁,成了雕像。      

    走廊裡的空氣中都漂浮著忐忑的因子。

    氣壓很低,暗灰色的一切,在場的幾個人都很壓抑。

    不一會兒,青墨從手術室裡出來,滿頭大汗,滿手鮮血。

    「大人和孩子,保一個!」      

    「廢話,當然是大人!」李晉急得大喊,差點就遷怒於他。

    青墨仿若未聞,只是看著殷少霆。

    他一直不說話,只是看著他膠皮手套上的,促目驚心的血跡。

    「她在昏迷中求我保住孩子。」想起季心晴看著自己的幽幽懇求目光,青墨心裡也不好受地大吼。「別他媽的墨跡,趕緊決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一秒都走在刀刃上。

    「大,人。」        

    殷少霆終於抬起眼,眼神空洞。    

    「求你,救她!」他的血管爆鼓了起來,眼睛裡有光在閃。

    在場的所有人都震撼了。    

    他一直是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頂天立地的男人。

    從來不曾說過軟話,卻在這一刻,用求字。

    青墨什麼多沒說,轉過身回到手術室。

    只覺得肩膀上,如履千斤。

    ……                

    三天後,病房裡。      

    季心晴醒過來,死後重生。      

    她甚至不敢問自己是不是還活著,或者肚子裡的孩子還在不在。

    「媽咪,你終於醒了!嗚嗚……」有情有義一見她醒過來,驚喜地大哭起啦。

    「乖……不哭……」季心晴艱難地蠕動嘴唇,聲音卻蒼白無力。

    「晴兒,你嚇死哥哥了!」      

    「哥……」季心晴一看到李晉,眼淚掉了下來。

    「沒事了,乖,沒事了。」李晉抱緊她,心疼地安慰。

    洪夢雅。                    

    他萬萬沒想到那些人是那個惡毒女人派去的。

    雖然她的用意只是為了阻止季心晴出現在婚禮上。

    那樣,那些不必要的意外就不會發生,她和殷少霆的婚禮就會禮成。

    由此變身殷家的大少奶奶,從此衣食無憂。

    可是她也沒想到會差點害死季心晴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李晉很深的血液有暴動不安,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他已經把那幾個綁匪交給屬下處理了。

    至於洪夢雅,那就是殷少霆的事情了。

    「哥,我的孩子……?」季心晴輕撫上小腹,卻感覺不到任何氣息。

    大腦裡的弦「崩」地一下斷了,臉上的血色驟然散開。

    「還在,還在!」他握緊她的手,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

    這一切多虧了青墨。      

    如果不是她,恐怕大人小孩都會不保。

    「哥,我要回家!」季心晴的眼淚再一次發了大水,她靠在他懷裡,輕輕地,執拗地說。

    就像她七歲的時候,在病床上反覆的問自己媽媽為什麼不來看她一樣。

    一樣的情景,一樣渴求的眼神。

    看得李晉心裡發酸,眼睛也跟著酸了起來。

    「好,哥帶你回家!」        

    *              

    兩個月後。      

    季心晴的身體在青墨的親歷調整下,急速地好了起來。

    甚至由此認識了青墨的老婆,木清清。

    她們像多年的好友一樣,一見如故。

    木清清連孩子都不顧地和季心晴膩在一起,並逼著老公把季心晴調養得白白胖胖。

    「真的要走麼?」阮惠看了木清清一眼,她也正不捨地看著季心晴。

    兩個人也因為季心晴,算是一見如故,很快也好成一片。

    「嗯。」季心晴輕輕點頭,一臉寧靜。

    孩子已經四個月了,她的小腹已經出現弧度,整個人也胖了好多。

    但和正常孕婦相比,卻還是很瘦。

    「你捨得嗎?」          

    季心晴怔了一下,很快笑道。  

    「有捨才會有得,沒什麼捨不得的。」  

    她說的語氣很輕柔,卻堅定無比。  

    「這些年,你們一個個離開,我卻一直孤身的留在這個城市。」阮惠聽到她的話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緊跟著出來。

    「惠子,你別這樣,雲汐那還等著你去伺候月子呢!」季心晴見她這樣,心裡也不是滋味。

    這兩個月,她過得出奇的靜。

    寂靜,安靜,寧靜。    

    歐雲汐在英國順利產女,母女平安。

    有從網上發過來照片。    

    她胖了一些,精神飽滿的樣子。只是在言語間,卻還是掩藏不了那一絲落寞。

    季心晴給不了安慰的話,只是下了決定。

    她要回美國。    

    那個與世無爭的地方,才讓她真正的可以繼續生活下去。

    這裡,她再也不想呆一分鐘。  

    甚至一秒。    

    「好啦好啦,不是還沒走麼,叫你們倆害哭好多次!」木清清拍拍兩個人的肩膀,卻也忍不住抹淚。

    「誰像你啊,淚點超級低,看個電視劇也會哭得稀里嘩啦。呀,你老公來接你回家吃飯了!」阮惠擦掉眼角的淚,看到青墨此刻正翩翩而來。

    木清清羞澀地笑笑,跑到自己老公的懷抱。    

    李家老宅因為幾個人熱鬧了不少。    

    李青松得知所有的一切,和她要再次離開,看著她很久。

    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  

    李青松坐在搖椅上,季心晴像二十年前一樣,安寧地扒在他腿上。

    「孩子,累了就回來。」他耳鬢兩側的白髮,一瞬間像多出了不少。

    他像是累了,或者感覺自己是真的真的老了。

    「嗯。」季心晴回應了一聲,聲音很小。

    起身離開的時候,剛剛她扒過的地方,有一小片濕潤。

    ……              

    殷少霆知道季心晴要再一次離開。

    回美國。          

    把自己關在曾經她的房間裡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不說一句話。

    他拿出那個小本子,精緻可愛的封面,上面是她的字跡。

    「第一次做飯給他吃。」

    那還是她第一次做蔬菜粥的時候,他像餓狼一樣把蒸鍋粥都吞下了。

    記得自己還曾把胡蘿蔔丁統統剔了出去,被她罵成浪費。

    她的字跡很圓潤,不屬於秀美的那個類型,卻有些可愛。

    而在那行字旁邊,是他後來寫上的字。

    「很好吃!」            

    他的字有些歪歪斜斜,那天他喝多了,拿筆也不利索。

    因為位置不夠,他把字寫得很小,如今他自己也看不清楚了。

    她寫的每一行字,每一個第一次,他都有在旁邊做相應的回答。

    或者,傾訴。            

    可是季心晴還沒有寫完一百條要一起做的事,他就迫不及待的趕她離開了。

    腦子裡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縈繞,燒了這個本子吧!

    這樣的話,那上頭所有的字,甚至所有標點符號都會被火焰吞噬消失成灰燼吧?

    也許這才是最好的結尾,甚至永遠不會有人來問,他曾經在這個房間裡藏起些什麼,寫了些什麼。

    最後,殷少霆拉開令一個抽屜,拿出一個小盒子。

    藍色的心形絲絨盒,打開,裡面靜靜地躺了一枚鑽戒。

    獨一無二的設計,奢華剔透的猶如鴿子蛋的鑽石。

    是每個女人的追求。      

    他拿起戒指,細細端量。他已經不止一次幻想它被帶在季心晴的無名指上的樣子。

    這是在山頂的那幾天,他把玩她的手指,按照她的尺寸買來的。

    原本挑選戒指的時候,洪夢雅對這枚戒指一見鍾情。無奈,她的手指不夠纖細,帶不進去去。

    過後,他親自去了那家店,從一個同樣要結婚了准新人手裡,求了下來。

    是真的用求的。          

    他第一用那種語氣,旁若無人的請求。

    那對新人中的女子一眼便認出他是MZ的總裁,驚訝之餘,急忙把戒指讓給了他。

    不是他有多麼的有錢,有權,有背景。

    那女子是被他的誠心所感動。  

    因為他說,這戒指,是送給他的愛情。

    那女子也是性情中人,當即二話不說,直接讓給了他,連謝謝都不收。

    想起這些,殷少霆突然坐在地板上,靠了梳妝台,慢慢地合上眼睛。

    把手心裡捏著的那枚鑽戒。  

    想起那天她被綁走,裙子上觸目驚心的血跡,他就忍不住咬緊牙齒。

    洪夢雅因為知道事情落敗,急切的和他解釋,卻因為不慎,滾落了樓梯。

    孩子掉了不說,以後也再也不能懷孕了。

    她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    

    這就是對她的懲罰了。    

    夜,靜悄悄的。    

    漫無邊際的黑暗帶著吞噬一切的魔力,包括人心。

    凌晨時分,殷少霆終於睜開眼,走下到一樓。

    他又困又乏,許管家恭敬的站在一旁,難得他那麼大的年紀,還在擔心自己。

    「許伯,我好累!」      

    許管家看著他,蒼老卻依舊銳利的眸子裡,蕩漾著的是他對自己的一切。

    沒問他一句,他只是說:「孩子,回房裡睡。」

    他拉著殷少霆的手,就像在他很小的時候,有天跟著大姐殷少瑩跑出去玩,最後卻不小心找不到大姐了。

    結果一個人穿行在偌大的院子裡,跟迷宮似的,找不著回家的路。

    小小的孩子心裡,只覺得這是世上最可怕的事,只覺得再也見不著父母了。他沒有哭,卻是害怕的。

    最後還是許管家帶著家丁尋了過來,把他抱回了家。

    殷少霆被拉著回到二樓的臥室,身心俱疲地倒在床上。

    他只知道許伯給自己脫掉鞋。  

    「好好睡一覺,明天許伯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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