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心晴彷彿聽到自己的尖叫,他的悶哼,這些都隨著激情的碰撞跌向無底的空白的漩渦。
一片嚮往的星光中,他彷彿在她耳邊說了什麼。
而她,終於累的昏了過去。
靜夜裡,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像帶著聲響。
讓昏迷中的她,不安。
而同樣,黑暗裡,看著昏睡的季心晴。
有晶亮的東西,像是汗水,從他額頭的方向滑落到空氣裡,消失不見。
替她蓋好被子,輕吻她的額頭,很久,才離開。
他的唇一直動著,像在說著什麼。
可是沒人聽到,就連殷少霆自己,都聽不到自己到底在說了些什麼。
……
從零點起,十天已過。
她,自由了。
清晨,季心晴醒來。殷少霆不在身側。
她早就應該料到,他根本不會在的。
無人的房間,冰涼的一切。
她終於得以自由,她應該高興的。可是為什麼,心裡會難過的要死掉一樣。
輕輕下床,發酸的雙月退和身上青青紫紫的印痕提醒著她昨晚瘋狂的一切。
四處找尋,卻不見殷少霆。她問自己是在他麼?
她想起他們昨晚的親密,心裡苦澀。
原來,他只是在最後的壓搾自己。
原來他連和自己告別,都懶得。
也是。
她憑什麼奢望他的告別呢?如果真的那樣了,那麼她會如所願的高興了麼?
別傻了,你們之間,徹底結束了。
季心晴的眼神瞟到床頭的櫃子上。
上面正放著一張折成兩半的紙,她一下就認出是那張寫著她一切「不堪」的罪證。
那張「包養合同」。
輕輕拿了起來,連打開都是小心翼翼的。
熟悉的字跡,熟悉的褶皺……看著手裡的這張紙,這張曾經自己親手寫滿的愛情「亂碼」。
季心晴悲從中來,難過的想哭。
閉上眼,將這張罪證撕碎,拋向空中。
紙片像雪花一樣散落下來,她在紙花飄零下,淚如雨下。
她的青春,她的愛情,她的勇敢,都彷彿隨著這紛飛的紙片一樣,支離破碎。
季心晴穿好衣服,帶走她自己的一切,下了樓,換了鞋子。
轉身看看這座空無一人的別墅。
裡面彷彿有她曾經歡笑過的畫面,難過的,撕心裂肺的……
一切的一切,突然都煙消雲散了。
從這一秒起,她將和過去——再,無,瓜,葛。
擦乾臉上的淚,季心晴打開門,卻不料和門口的人正面相撞。
打死她也沒想到,來人居然會是洪夢雅!!
看著她,季心晴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冷風吹過,從心裡泛著寒冷,她呆愣在原地,像見鬼了一樣。
洪夢雅也萬萬沒想到,她竟會從門中走出。
臉色紅了又白,幾經變化,最終強鎮定了下來。
「你怎麼會在這?」洪夢雅沉聲,絞緊的手指卻洩露出她此刻的緊張和,敵意。
她為什麼會在這棟別墅?為什麼真的是她?
他不接自己電話,甚至關機,失蹤十多天是跟她在一起嗎?
他禁止自己來這棟別墅是因為她嗎?是怕她知道他是和這個賤女人在一起麼?
該死的季心晴!
妒恨和千萬種邪惡霸佔了此刻她所有的思想。
「我……」
她問了,她正問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季心晴,你倒是回答啊!說你也不知道啊,反正你會瞎編的嘛,你怕什麼啊。
可是,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嘴巴,季心晴只能驚恐地慘白了一張小臉。
「說話啊,你啞巴啦!」見她始終不說話,洪夢雅氣急,顧不得惡語相向。
她不敢想,也不敢相信。
承澤集團和MZ的商業戰爭已經開始了很多天了,即使現在她再傻,可是都在這看到季心晴,她也想到了所有。
甚至幾次偶然,這一切的一切連起來,都表明,殷少霆和季心晴不簡單。
不,不!殷少霆是她的!是自己的!
季心晴仍舊不說話,她連一個標點符號都說不出。
「季心晴你今天必須給我個交代!」洪夢雅上前狠狠推了她一把。
季心晴被推得一個踉蹌,瞬間回過神來。
她有什麼可覺得自己罪惡的,她不需那麼覺得,更不需要覺得愧對於洪夢雅。
她又不是什麼聖母瑪麗亞,這一切是殷少霆的錯。
即使是利用自己來做懲罰她的武器,那麼她只是種物品,而不是參戰的凶器。
「對不起,請讓一讓。」季心晴站回身子,臉色慢慢恢復了一點,不那麼慘白。
「你說什麼?今天你不說清楚就別想走。」洪夢雅窮兇惡級,氣得臉上的五官都開始猙獰。
「我要走,憑你,還攔不住我!」季心晴表情冷凝了起來。
她一直以為洪夢雅會是一個像天空一樣美好的女人,不然那混蛋又怎麼會愛得要死。
今天這一看,不過如此。只是個普通女人而已。
她沒有任何不屑,只能說蘿蔔白菜各有所愛。
她只是為自己感覺不值得。
拎起箱子,季心晴將她撥到一邊,快步離開。
「你……」洪夢雅惡狠狠地看著她瀟灑離去的背影,銀牙緊咬。
她的電話恰巧在此時響起,是殷少霆。
「喂,霆,你在哪裡?」她嬌笑著接起,臉上的頻道換的如此之快。
「好,我馬上過去。」洪夢雅掛上電話,快步離開。
樓上,某個窗邊,立著的男子,他的眼神一直望得很遠很遠,直到再也看不見。
轉身的時候,晶亮的水滴在空氣中爆炸。
一片憂傷。
*
「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做劇烈運動麼!你禁谷欠幾天會死嗎?」祁文在一旁罵罵咧咧。
殷少霆腰間的紗布上已經浸透了猩紅的血液,他扒在床上,閉著眼沉默。
「你這混蛋,不要腰了是嗎!」見他不說活,祁文察覺出不對。
這才想起,他來了這麼久,根本就沒見到季心晴。
「季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