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惠鼓勵般的輕拍心晴的後背,居然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澀。
歐雲汐也不做聲,只是心中替她們悲涼。
司徒單鳴臉上的表情有些木然的意外。兩個孩子想來不太喜歡男人,尤其還是陌生男人。看來,是沒錯了。
殷少霆下一個動作,徹底把所有人鎮住了。
他拿出隨身的電話,放到兩姐弟手中。
先不說那電話是全球限量獨家編號帶有特殊定位追蹤神馬神馬的多麼奢侈的東西。
單說,他,要幹嘛?
「拿著這個,改天叔叔打給你們,然後我們一起去玩!好不好?」他此刻就想一個地地道道的父親,對著兩個孩子極其寵愛!
洪夢雅懵了,無語了,凌亂了。
那白色的電話她太熟悉了,因為全球只有兩隻。
精美圓潤的白瓷般的設計,低調奢華的外觀和強大的功能。她曾經問他借過來要擺弄一下,都被他斷然拒絕。更別提索要了。
可是現如今他居然將這電話送給別人,還是兩個孩子。
這太不可思議了,太詭異了吧。
「媽咪說不可以隨便收別人的禮物,可是殷叔叔不是別人,對不對,姐姐?」小色仙轉頭詢問姐姐。
「嗯,那我們勉為其難收下吧。」小狠妞慎重地點點頭。
勉為其難,其難,難。
季心晴差點抽了,神馬時候這兩孩子會這麼多成語了?
「對,不是外人。」殷少霆也被兩個孩子逗笑了。暗道,真是聰明的孩子。要是自己的,那該有多好。
有一種情緒,稱得上肆意夾帶。只要是她的孩子,只要是她,就可以?
殷少霆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嚇到了,並且是因為自己並不排斥和季心晴擁有孩子的想法。
「叔叔走了。拜拜。」他留戀著摸摸兩個孩子的頭,轉身坐進車裡。
轎車緩緩消失,季心晴鬆了口氣。
她拿過兩個小鬼手裡的白色電話,左右瞧瞧。嗯,沒鑲鑽石,沒貼金箔,那是不是就不算多貴重?
即使鑲鑽了,貼金了,多麼多麼貴重,作為親生兒女,還不能收親爹的禮物麼?誰規定的?
所以,送就送吧。這是他這個做父親的送給兩個小鬼的第一份也是目前位置唯一一份禮物。季心晴心裡有些發堵,想哭,又想笑。
回程的驅車方式有些微妙。
經過一致決定,歐雲汐開車載著兩小鬼和阮惠回去。而季心晴做司徒單鳴的車回去。
車裡。
季心晴感覺不太對勁,司徒單鳴的臉上說不出什麼表情,彷彿掙扎了很久。
「學長……」她想起要問他有沒有什麼事。
「他就是有情有義的生父吧。」他原本目視前方的俊臉偏轉向季心晴,似肯定,似詢問。
季心晴當即失聲。
腦子裡像有一根弦,被輕輕一撥「崩」的一聲斷開。
她不答,他也不繼續問。沉默在兩個人之間蔓延。
「嗯。」過了許久,她低低應了一聲。
聽到她模糊又肯定的回答,司徒單鳴低低歎了口氣。
「或許我不該問的,對不起。」他誠懇的道歉,無論他們之間存在什麼過去,他只是心疼她。
她們認識四年,他再笨也看得出她們之間的不尋常。所以也只有他知道,曾經她有多愛那個男人。
「學長,這又不是你的錯,你沒必要道歉的。」心晴笑,多了些無奈。「你要聽聽我的說辭麼?或者我和他的過去?」
「不是特別想知道,回去早點休息。」他吩咐司機把車子停在路邊,親自下車打開車門。
不是他不想知道,好奇心是人都會有。他只是不想讓她在想一些難過的回憶而已,就是單純的心疼這個女人。有錯麼?
【要不要這麼好啊!這樣的溫柔通情純爺們,能不能賜給菜菜一個?】
「嗯。」心晴下車,看到自己公寓的燈已經亮了,估計她們已經早就到了。
「晚安。」他傾身上前在她光潔的額頭印下一吻。
那個吻很輕。很柔。很涼。
吻得季心晴有些發懵。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失神低喃,抬起臉,一臉迷茫。「為什麼從一開始就對我這麼好?」
司徒單鳴停下欲離去的腳步,轉過身看著她失神的俏臉。
「因為你值得。
五個字,像大珠小珠落玉盤,辟里啪啦地敲打在心晴的心尖上。
在這華燈初上的夜色朦朧中,他像個王子,輕而堅定的選擇著他的公主。
那是一種很龐大的感動,有那麼一刻,季心晴有想要流淚的衝動,她極力忍著。
電視劇看了不少,她怎會不知道;言情小說看了不少,她怎會不知道;身邊的人,來了又走,她怎會不知道,他愛著自己的,心。
「學長,我們交往吧!」
她吸吸鼻子,把嘴角彎起最美好的弧度,呈現給他這個世界最甜美的微笑。
「你……說真的?!」他顯然有些意外,聲音難以抑制的激動。
那樣一個運籌帷幄,謙俊雅致的男人,面對心愛的女人提出的交往要求,還是激動了。
「司徒,你非要讓我像個小女生一樣,霸道地喊出,『面前的這個男人,你要不要和我交往』這樣的話麼?」她叫他司徒,不是學長。
她作勢張嘴,不是優柔地退縮。
「不用。這話,應該我喊出來。」他拉下她放在嘴邊的雙手,得意地笑著大喊。「面前的這個女人,你要不要跟我交往?」
周圍忙碌行走的人群紛紛側目。甚至有俠義者大喊,「答應這爺們兒吧!」
路人中,一個起哄,其他行人也紛紛符合。
季心晴低下頭忍不住好笑,再抬起臉,竟有粉嫩的紅暈。
「好啊!」她朗聲笑著點頭。
司徒單鳴欣喜若狂,抱起她轉了一圈,高興的像個孩子。
他永遠記得那個平凡的夜晚,如水的車流,忙碌的人群,微醺的夜色和那個讓他一生無悔的粉嫩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