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那真誠是不是真的,起碼,她就不得不佩服這倆人的氣魄。
這就是傳說中的牛逼吧,季心晴想。(只是,既生瑜何生亮。)
「聽說司徒在國外悄悄離婚了,不知是哪位佳人讓司徒兄如此隱秘,保護有加。」殷少霆嘴角一扯,精光在季心晴臉上大玩漂移。
他果然派人調查她了。季心晴感覺喉嚨一緊,呼吸凝滯。
是該高興麼?還好,還好自己事先防備。
「原來殷少不知道?」司徒單鳴笑笑,作愁苦狀。「還不就是你眼前的這位佳人。」
這話說的那叫一個若有似無啊,可在殷少霆心裡可就不是這麼回事了。他那是什麼表情,分明就是在宣揚季心晴是他的女人,並且還是放不下的女人。
Shit,放不下你離婚干毛。
「哦?原來是我老同學。真是和當年一樣,甩人絲毫不拖泥帶水。」他故意狠狠咬重當年二字。
殷少霆,你癩蛤蟆趴腳背,不嚇人你膈應人。什麼叫當年?什麼叫甩人不拖泥帶水?什麼時候我甩過你了咋地?
司徒單鳴絲毫不被他的弦外之音所顧。
當即。他的眼神對上季心晴,出現暖意,卻仍有掩藏不了的憂鬱。
一旦激情爆發,卻能刺穿人的心扉。
「晴兒,今天當著殷少的面兒,給我次機會,好麼?」他深情地看著她,眼裡的絲絲火熱。
季心晴懵了。徹底的。
司徒單鳴喜歡她,她是知道的。但他從來都是溫雅,謙和,在身邊默默地守護她,矢口不提,更從未像今天這樣鄭重卻又輕易地表白。
她多想在殷少霆面前大聲地說出我願意三個字。
只是她已經忘記了去愛的能力,不會愛了。試問一個漁夫把網丟了,或者連收網技巧都忘記了,還怎麼撈魚?
殷少霆一直沒有說話,但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週身泛起的寒冷。
她勉強扯起笑,有些手足無措。
相較司徒單鳴的目光灼灼,殷少霆的眼睛簡直,簡直陰氣逼人。季心晴,你敢答應他試試。
倏地,他被自己心裡的怒斥怔住了。
「好吧,我不勉強你了,我們未來的時間還長,不是麼?」司徒單鳴心裡歎口氣,卻有是安穩包容的笑。
「我送你回去。把我一雙寶貝兒女扔在家,自己跑出來玩。實在,該罰!」手卻自動的摟住她的纖腰。
殷少霆的凜冽的眼裡並無一絲變化,只是暗自捏緊的拳頭洩漏了他此刻隱忍的,盛大的,怒火。是誰准你摟她的腰的?前一刻還沒有理清心中的聲音從何而來,這一刻盛大的醋火又燃起來了。什麼時候,他變得這麼容易動怒了?
季心晴感覺灰常憋悶,這二人素日並沒有任何過節。難不成學長一回來,就跟他槓上了?
「好。」她點頭,沒有對腰上寬厚的大掌表現出任何不悅,卻是有些疑問,學長這是怎麼了?眉眼微微斂起,清艷的雙瞳中不見對某人的任何留連。
因為沒必要,她可不想說出再見、拜拜之類的話,她連一面都不想和他再見。
最好永遠不見。
殷少霆的眸子裡閃過嗜血的光芒。
看著二人想擁而去的親暱背影,出奇的陰鬱,一杯酒灌到腹中,熱辣著腸胃,無疑不是心火更旺。
出了FREE的大門。
「學長,你不是要和朋友相聚?」季心晴腳步停了下來,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
「先送你回去,等下我再回來。」司徒單鳴不在意的笑笑。
「不用的,我的車就停在前面。你還是先進去吧。」她說的是實話,聽到有心人的耳朵裡,卻是另一種疏離。
「晴兒,如果造成了你的困擾,我很抱歉。但是讓我送你回去好麼,不然我不放心。」他看著她溫柔的笑,除了包容還是包容。
季心晴真想抽自己,你何德何能啊?能讓這麼優秀的學長這樣對你。
「不用了,學長。我堅持!」她堅定地小臉上滿是倔強,和他在一起總算會讓自己不自覺地變成鄰家笑妹妹。
「好吧,那到家了給我電話。」放任她?不,只是因為他太瞭解她的倔強了。
「好。學長拜拜。」季心晴揮揮手,走向車位。
沒走幾步,她轉身。
原本一直看著她背影不動的司徒單鳴,像被突然發現糗事的孩子,不知所措。
她是第一次在這個猶如大哥哥一樣包容她關心她的男人身上看到無措。
「你剛回來,不要喝太多,早點回去休息。」她揚起唇,輕笑。
「好。」他迷失在她勾勒出的明媚裡。
一時間,已失了心神。什麼時候開始呢?是見的第一面吧。
那是三年前的某個午後,異國的林蔭道上,一個年華正茂的少女獨自坐在長椅上發呆。
陽光下,她閉著眼,長長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陰影,皮膚很白皙,透著些許櫻桃的紅暈。耳朵上帶著耳機,她很美,週身散發的安詳,宛若天使。
當時的司徒單鳴正被家族的內亂鬧得無心睡眠,意念煩亂。
看到季心晴的那一刻,竟讓他的心,出奇的寧靜了下來。他就站在她不遠處,靜靜地看著她。
彷彿有所察覺,季心晴睜開眼,對上那雙溫柔如水的憂鬱深眸。
她沒有訝異。三兩下扯下耳機放入隨身的包包中。
這本該算是一場純潔愛戀的開始。多文藝,多溫馨啊。
只是下一刻,她的動作徹底雷到司徒單鳴了。而且恰到好處,他簡直被雷得外焦裡嫩。
季心晴平靜地看了一眼佇立著的男子,眸子裡風平浪靜。素手抬起,輕輕拍了一下肚子,說。「你們兩個小鬼,看到沒,不是你老爸不要你偉大的媽咪的。至少,吶,現在就有人一直盯著你們媽咪看。」
司徒單鳴猛的驚醒,這才看到她微微凸起的小腹。
「你……」
「你好。」季心晴率先打起招呼,揚起的笑堪比陽光卻有絲絲寧靜的愁苦。「要坐一下麼?」
他沒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舉步,坐到了她身邊。他可以聞到她身上散發出好聞的沐浴露清香,是世界上任何一款香水都比不了的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