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州的,長州離這裡挺遠的啊?」王掌櫃因為做生意的緣故,數年前曾經去過長州幾次,他一聽到張全那口流利的長州口音,便不得不相信張全的老家是長州的了。
「是挺遠的。」張全肯定的答了一句。他曾聽楊遠說過,長州在都城的東邊,從都城去一回要坐半天馬車。步行最少也要一天時間了。
「那你怎麼會來到這兒呢?又怎麼會遇上程三爺呢?」王掌櫃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他心裡始終沒有完全放棄對來歷不明的張全身份的懷疑。
「唉!說來話長!」張全停住了手中的事情,看著王掌櫃,長歎了一口氣。他從王掌櫃和程三爺剛才談話的神情裡,已經有所發覺王掌櫃對自己身份的懷疑,他知道自己若要長久呆在此地,今天倘若不打消王掌櫃的疑慮,只怕往後會給自己和義父惹來更多的麻煩。思慮至此,他決定將計就計,先滿足王掌櫃的好奇之心,再利用王掌櫃的嘴巴去堵住眾人對突然出現的自己的身份的猜測。
「哦?此話怎講?」王掌櫃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張全的身份。
「我本名叫楊章虎,家境貧寒,父母四個月前雙雙得急病身亡,我又無兄弟姐妹,便變賣了家產,相繼安葬了父母。」張全說到動情處,眼眶泛紅,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他抬起胳膊,用衣袖拭了拭眼角。心想反正自己的父母早就不要自己了,他也就全當他們過世了。
張全的一舉一動看在王掌櫃眼裡,是那麼的傷心,那麼的真情畢露,聽得他也不由得起了一絲絲傷感。
「我在父母靈前守孝滿百日後,想起父親有一個姐姐,多年前嫁到蒼州。我幼時曾經去過她家兩回。我把一切收拾妥當,本欲往蒼州投奔我唯一的姑姑。奈何多年未去,我走到半道竟忘記道路了。憑著模模糊糊的記憶,我一路朝西走了過來。」張全曾經聽楊遠說過,他有一個姑姑嫁到了蒼州,楊遠好像還說過蒼州在長州的西邊。
「十幾天前,我走著走著就走到了這座山裡,在山裡轉來轉去,都沒有找到下山的道路,正在我又累又餓的時候,一隻猛虎向我撲來,眼看我就要落入猛虎之口,是義父在千鈞一髮的時刻趕到,從猛虎口裡救下了我。後來,義父見我是個孤兒,著實可憐,便收留了我,並讓我跟著他的姓,做了他的義子。義父的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而且我又找不到去姑姑家的路,因此,我也十分願意留在義父身邊。」張全現在所說的這幾句話,是他和程三爺在來集市的路上,為了以防萬一,兩人悄悄商量好了的。因此,並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哦!原來如此!」王掌櫃的聽了張全的一番話,不由得也唏噓不已。張全說的情況和程三爺所說的十分吻合,而且張全的身高雖然和官府的人所說的十分相近,但他的面容確實跟畫像上的相去甚遠。王掌櫃雖然心裡不免有幾分懷疑,但他又找不到確切的證據,什麼也證明不了。因此,不得不相信程三爺和張全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