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了栽野的皇宮,這裡的建築,很有一些古代西域的風格,金色的花紋,畫在柱子尖頂,白色的牆,陽光照下來,金黃金黃的,煞是好看。
很多帶著面紗的宮女,走來走去。
我住在金素殿,一個很奇怪的名字,但是離北野尋真的宮殿很近,是他每日上下朝的必經之地,很方便他沒事來騷擾我。
「怎麼樣,還滿意嗎,我的貴賓?」他總是這樣叫我,帶著戲謔,眼中全是不羈。
他是個很難收復的男人,從一開始我就已經看出來了,但是,既然賭了,我不妨放膽一試。
「很滿意,我的皇上!」我這樣說,眼中滿滿的笑意。
是的,要笑,笑得越開心,他越難受。
沒有什麼可以難倒我鳳嬌嬌。
怎麼我們之間的對話聽起來,那麼像是相敬如賓的一對和睦夫妻呢?
他狠狠地瞪我:「看你能笑到幾時!」
我笑得越發燦爛,巴不得他能立刻變臉掐死我,那就一了百了了。再過個幾年,禮兒長大了,又有多少人還會認得呢?
他有一個那樣厲害的爹爹,他將來的身手也一樣不可限量,應該足夠自保。
所以,就算此刻讓我死去,我也了無牽掛。
「你好自為之!」北野尋真拂袖離去,我看著他的背影冷笑,手段,不過只是這些而已了嗎?
比打了一場仗還累,我一下癱坐在背後的椅子上,一個高大的宮女上來為我揉肩。栽野的人一向長得高大,就連女子也是如此,像我這樣的身高若在別處已經是鶴立雞群,可在栽野的女子中,只能算是普通。
但是我身後這宮女,似乎太高了一些,而且看身形,是不是太過魁梧了?
抬頭看她一眼,紫紅色的面紗覆著,露出一雙邪魅的丹鳳眼。
那眼……
心頭一顫,卻不敢太露了聲色。
「我餓了,你們給我去那些吃的來!」我吩咐那幾個宮女。
宮女們陸陸續續出去了,還剩下兩個,我知道,這裡的宮女多半是北野尋真讓她們來監視我的,那傢伙也不知道是怎麼混進來的,虧得栽野皇宮都是戴面紗的,要不然,哪能這麼輕易?
「你們兩個,幫我去拿點水來,我渴了!」我頤指氣使地指著那兩個人,「加點暖胃的藥材,天冷,我胃不好!」
那兩個宮女大概看到身後還有個人在,也不疑有他,出去拿水去了。
偌大的大廳裡,只剩下了我們兩個,煞那間,四目相對。
曾經,夢裡的人啊,多少次夢迴,淚水濕透了衣襟,那時節,希望他活著,希望他沒死。可是現在,真真實實的人就站在我面前,我卻不敢去觸摸。
面紗被輕輕摘下,一聲低吟:「嬌嬌……」
我的聲音頓時被哽在喉頭,說不出話來。手,不由自主地,輕輕敷上他的面,百轉千回,多少次,恨之,愛之,最後以為,總是會遺忘之。
卻不想,一切都回來了。
只是,人面依舊,景物全非。
他的眼中,有著疲憊的血絲,臉上有才滄桑的顏色。
「無痕……」終是喊出看口,未語,早已淚千行!
我將以什麼形態面對你啊,無痕,那個就算是連夢裡,都不敢完全叫出口的名字!
「嬌嬌,你好自私,將禮兒交給我自己跑到這裡來享受榮華富貴!」他咄咄逼人的語氣,像任性的孩子。
我自然知道他說的話不是真的:「無痕,若是犧牲了我,能換來禮兒一生的平安,又有何不可?」
「你忍心讓一個孩子才三歲多就沒了母親嗎?」
「你可以給他找一個!」我脫口而出,「無痕,以你的能力,再登上以前的位置可能有些難,可是要想過上安逸舒適的生活,卻還是很容易的。你可以給他再找一個好女子,當他的母親!」
「你就是這個世上最好的母親,只有你有資格當我的妻子!」他低吼,幾乎不經過大腦思考。
我愣神,他也愣住,氣氛有些尷尬。
有腳步聲傳來,他迅速戴上面紗:「跟我走吧!」
「不!」我固執地甩開他的手,「我和北野尋真的賭約才剛剛開始,勝負未定,我不能走!」
「他是個瘋子,你鬥不過他的!」雁無痕拽著我,不放棄最後一絲希望。
我坐回椅子上:「瘋子也好,正常也罷,這個賭我是一定要賭下去的!」哪怕為了禮兒,我都不許迎戰!縮頭烏龜的日子,我過膩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忽的放開我的手,小聲而急促地道:「你聽著,禮兒和我都會一直待在京城等你回來,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我都會一直等下去!」
說完,他頭也不回,跑向窗戶,縱身一跳,便消失了。
我傻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我知道雁無痕的用意,他太瞭解我,一如我瞭解他一般。他讓我知道禮兒的行蹤,就是為了不讓我自暴自棄,為了禮兒,我也應該要好好活下去的。
輕易地放棄自己,我將來,將如何面對禮兒?
他知道誰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他最懂得如何威脅我。飯菜送了進來,我卻一點胃口都沒有了。隨意吃了兩口,奇怪的是,那些宮女們,也沒有問起雁無痕的去向。
有些心煩意亂,知道了禮兒和雁無痕的下落,幾乎打亂了我的陣腳。我沒有像之前那麼自信了,之前因為我沒有牽掛,所以我豁得出去。而到今天,我卻必須要贏了。
「你在想什麼?」身後依然是戲謔的聲音。
我不耐煩地轉身:「大晚上的,皇上不用批閱奏折嗎?」
「批奏折,那是你們家楚瑞陽才會幹的事情,栽野的統治者,只要會打仗就好了!」他冷冷地說,嘴角有嗜血的笑意。
身上更冷了,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是個難纏的對手,但是為了禮兒,我也必須要贏了他。
「你冷嗎?」他笑。
「是呢,好冷!」我輕輕地笑,拉住他的手,「可以給我一點溫暖嗎?」
他看著我,有半晌,然後重重地點頭:「好!」說完,唇,便貼了上來。
滾燙的,霸道的,不容我有一絲一毫的喘息。直接,深入,然後佔有我整個口腔。連鼻尖,都不放過,觸上他的鼻樑,可以感受到他粗濃的喘息。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而且,絕對不是雛兒。
我也是個正常的女人,他狂野的挑釁,讓我在瞬間燃起原始的慾望。可是,理智還在腦海中盤旋,於是,手攀上了他的肩,狠狠的,抓住。
他的手,開始在我身上遊走,那些宮女識趣地退了出去。房內,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窗口,忽地閃過一條人影,快如閃電,幾乎看不清楚。
「啊……」猛地推開他,條件反射一樣,臉有點發冷。
「怎麼了?」他雙眼迷離地看著我,早已被我挑起了情-欲,一發不可收拾。
身子,再一次被他緊緊挾制住:「女人,你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
唇,再次被堵上,睜開眼,窗口空空如也。
心中有些失落。
或者雁無痕說的對,我是自私,我只是一個自私的母親,我想給我的孩子,換一個最好的將來,他是為唯一僅有的。
身子被狠狠扔到金絲塌上,那地方,甚至不是床。
「撕——」一聲脆響,他甚至沒有耐心慢慢解開我的衣服,而是將它撕成了粉碎。
看著那滿地掉落的布片,我終於感到似乎是在接受強-暴,身上涼意傳來的同時,他赤-裸裸地壓了上來。
不可否認,很暖和,只是那一刻……心卻是冰冷的。
「你……都生過孩子了,怎麼還是如此緊?」他倒抽一口氣,進入我,卻皺了眉。
整整兩年了,生下禮兒以後我過著清真教徒般的生活,生活中,除了禮兒還是禮兒,那還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就連身體本身的渴望,都忘記了。
只是現在,被這男性氣息濃郁的身體一觸碰,所有壓抑的慾望全部噴發出來,如火山岩漿。
女人最大的資本,不過一副好相貌,一副好身材,萬幸,生完禮兒以後,我的身材並沒有走形,連小腹,也在連日的奔波中消失無蹤。
長期居無定所,倒是讓我得到了鍛煉和減肥。
他像頭野獸一樣在我身上橫衝直撞,此時此刻,我感覺自己像風中凋零的殘花,破落得早就失去了原先鮮艷的顏色。
他的慾望,很強烈,而我這許久沒有接觸男人的身體,一場敏感,卻也經不起整整一夜的折騰,昏死過去好幾回,才結束了這抵死的糾纏。
「想跟我上床的女人有很多!」起身,穿衣,他沒有絲毫的不捨,看著我,冷冷地說一句,「上過我床的女人也很多,但是沒有一個人,能栓得住我的心,如果你想用這個來贏賭約,那你就得大錯特錯了。」
他知道,他不是林展翼,他比他理智得多,不是那麼容易受蠱惑的。
「我沒有那麼天真!」我冷冷地回他一句,「我們不過各取所需罷了,在我眼中,你不過是頭種馬!」
他看我一眼,隨即笑一聲:「知道就好,不過你的身子,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