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丫頭看上起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啊?」雁無痕那張極盡魅惑的臉上看不出情緒來。
他來做什麼,殺人滅口嗎?
我苦笑起來:「擔心如何,不擔心又如何?如果要我死,我一樣得死,如果死不了,就算是上了斷頭台,一樣有人會救我,是不是?」
「你倒是真能隨遇而安!」他嘴角上翹,彎起一個及其及其好看的弧度,讓日月光輝都失了顏色。
怎麼可以有人笑得如此好看,偏又令人這麼毛骨悚然呢?
「恆王居然能在百忙之中還想起來看望我這枚棋子,我應該高興才是的!」皇上駕崩,太子未立,此刻正是奪權爭位的重要時刻,我才不信他真的是那麼好心來看我的呢。
果然——
他挑起我的下巴,歎息一聲:「可惜了你這絕色容貌,今日本王就要將她變成紅粉骷髏了!」
「殿下打算怎麼處置我?」我無畏地抬頭看著他。
死,我從來都不怕,了不起再穿越一次。再說了,當初在懸崖下面被聖瑪麗孤兒院的修女撿到就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了,在那以後的每一天,我都當自己是多賺到了一天。
「如果說本王是來殺人滅口的,你信嗎?」他直言不諱。
「我信!」沒什麼好不信的,從我看到他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他是那種「寧可我負天下人,也不可讓天下人負我」的人。
「你當真一點都不怕嗎?」他漂亮的鳳眼瞇得更厲害了,陽光透著掖庭監獄僅有的一扇小窗戶照在他的臉上,將他的眼睫毛都塗成了金黃色。
好漂亮的人,渾身都透著妖異的美艷。
「怕……有用嗎?」我有些癡迷地看著他,臨死前,能看看美男子,其實也還是不錯的。
西裝褲下死,做鬼也風流……呃,當然,眼前這個嘛,應該說是皇子腳下死,做鬼也風流吧?
如果非得死的話,怕了,就能改變嗎?
當然不行,可惜很多人都不明白這個道理,或者其實明白,但是卻看不透。
我想我是至少是幸運的,因為我看透了,所以我不怕!
「你似乎想得很通透?」他再次勾起我的下巴,這一個月來,我對他的這個動作已經習以為常。
「想不想通,該死還得死,是不是?」他如果來這裡只是想看我害怕的樣子,那麼他就大錯特錯了。
因為來到這個世上是時候我就什麼都沒有,甚至幾乎人人都有的父母,我也沒有,有的只有身上那塊刻了「鳳」字的玉珮。
既然是赤條條來,自然就可以赤條條去,來去無牽掛。
「既然如此,就不用本王親自動手了吧?」他從袖子一掏,摸出一個小紙包來遞給我,「記得把紙也吃了,做得乾淨一點!」
讓我自己殺了自己,然後還要將殺人現場弄乾淨。這樣的要求,在他口中說出來,似乎一點都顯得過分。
忽然不想讓他這麼就得逞,或者心中不甘就這麼死去,太不像我鳳嬌嬌的性格。
「對了,殿下,皇上臨終有聖諭留下,難道你不想聽聽嗎?」皇上就死在身上,他說過什麼,只有天知地知,他知我知。
「那個老傢伙,能跟你說什麼?」他果然轉過了身。
這個一個月的訓練也不是白訓練的,容慶嬤嬤雖然是不苟言笑,但是也將宮廷內外的事宜跟我好好說了一邊。生怕我一個不小心,說錯了一句半句,我的生死事小,連累了八皇子殿下事大。
所以,我打聽到了不少宮闈鬥爭的事情。
當今皇上雖然已經六十多,但是並沒有立太子,原因就是他的長子——成王是個半癡,用現代的語言解釋,大概就是屬於腦癱那種類型的。十歲的時候發了高燒,一直不退,從此就傻了。
於是太子之位成了後宮人人都可以有機會得到的位置,其中尤其以當今皇后之子——三皇子秦王雁無稜和前皇后之子八皇子雁無痕的呼聲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