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不醒,紫馨寧願就這樣一直昏睡過去,不必再面對那麼殘冷的事實!
冉巖風雙眼濕潤,拿著毛巾輕輕幫她擦拭掉眼角不停滑落的淚水,「馨兒……都是爸爸不好……孩子,你要堅強一點……」
「爸……」,紫馨淚眼模糊,心一抽一抽地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冉巖風沉默了,站起身,對著窗外,歎息聲不斷,片刻後,才緩緩說道:「一周前,瓦隆找到我。當 他和我說起你的事情後,我真的……很震驚……那個人……那真的是凌兒的爸爸嗎?」
凌兒……
紫馨閉上雙眼,胸脯劇烈的顫伏……
他和她竟然是兄妹!
這樣天方夜譚的事情居然會發生自己身上,可憐的凌兒身上!
命運為什麼總是像惡魔般死死糾纏著自己不放!紫馨心痛得無以名狀……
冉巖風走過來,看著紫馨這樣難過,心像碎了般!
「爸,能和我說說你和媽媽的事情嗎?」過了許久,紫馨抹掉臉上的淚,哽咽地說。
冉巖風看著她,眼底布著濃濃的傷逝,深深吸了口氣,才緩緩地說,「那時候,我們還很年輕。為了國慶一次市裡舉辦的畫展,想創作別樣的作品,幾個人結伴去了泰國……」
「那時候,那裡很混亂,我們在路上遇到了劫匪,大家走失了……我和你媽媽沿著山路,到了一個村寨,後然才知道,那裡的人全部以種植罌粟為生……直到他出現,他是在河邊看到你媽媽的,我被他們的人打傷,被一起帶去那個可怕的營地……」
「我被關進牛棚裡,經常被那群鬼佬欺負,更擔心你媽媽……於是,我開始假意順服,幫他們打雜,暗暗打聽你媽媽的消息……」
「終於等到了一次機會,那個營地遭到當地游擊武裝隊伍的槍擊,我趁機逃了出來,在炮火中四處找你媽媽……再次遇見時,你媽媽她全身濕透,顫慄不止地蜷縮在水缸裡……」
「我們整整跑了三天的時間,才逃出那片山……回到學校後不久,你媽媽便有了你,那時很保守的,你媽媽捨不得你……然後我們就結婚了……她真是命苦的女人,生你的時候難產,就這麼走了……」
冉巖風歎息,轉過身,眼角帶著霧氣,「馨兒,我很幸運,你媽媽能夠嫁給我,還送了一個這麼乖巧的女兒,我很知足……但我知道,她一直沒有真正開心過……她也從沒有告訴我,在她身上究竟都發生了什麼……」
「你媽媽一直有寫日記的習慣,她走後,有次我整理時看到的……我恨那個傷害你媽媽的人……馨兒,爸爸對不起你一件事……你小時候落水,爸爸竟然……竟然在岸上任你一直墜落……對不起,馨兒……你會恨爸爸嗎?」
紫馨淚嘩嘩流下來,胸口扯著疼。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小時候,爸爸對她總時冷時熱,為什麼遠遠看著她的時候,眸子一直很幽怨。而自己失去落水那段完整地記憶,是不是因為幼小的心靈無法相信爸爸的見死不救,而排斥它……
她的雙手緊緊握住冉巖風的大手,那樣溫曖,像小時候握著感覺一樣。
「爸……在我心裡一直只有一個爸爸……他小時候會教我畫畫,會背著我去公園看猩猩,會在冬天的時候,到學校為我送手套,會輕輕拍著我的頭地說,長大會像媽媽一樣美麗……爸,以後,只有你、我和凌兒,我們三個人一起,不要任何人來打擾我們,好不好?」
冉巖風眸光晶亮,顫抖地拍著紫馨的手,激動地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看著紫馨蒼白的臉,心疼地道, 「馨兒,你去找蕭先生吧。爸爸知道這個男人對你是真心的。你不能再像你媽媽一樣傻……」
紫馨垂眸,心底苦澀連連。
她現在這個樣子,還配得上蕭冷揚嗎?而且他到底在哪裡?彷彿突然消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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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真的是瓦隆良心發現,居然沒有再出現搔擾他們的生活。
紫馨經常坐在沙發上,目光緊緊凝著在客廳四處奔跑的凌兒許久,心裡卻漸漸地升起一絲疑惑,他從小健康活波,智商更是比同齡孩子高出很多,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缺陷!
無論真相是什麼,她都要好好保護凌兒,不會讓他受到一絲傷害。
再過幾天就是春節了,公司的員工大部分都已經走了。紫馨一個人呆在辦公室裡,整理著資料,一張A4素描畫紙飄了下來。
她俯下身子,拾了起來。目光淒寒地看了一眼,便扭掉朝紙籠扔了過去。
一雙黑色珵亮的皮鞋出現,修長乾淨的手指拾起了那團紙,緩緩展開,眼底一片陰霾。
紫馨目露欣喜,下意識地衝進他的懷裡,像委屈很久,終於找到了自己傾訴對像般激動,「揚!」
蕭冷揚手臂緊緊地抱住懷裡的女人,下頜抵著她柔軟的頭髮,聲音透著濃重的情緒,「馨兒……。」
紫馨微微抬眸,伸出手摸著他有些清瘦的下巴,目光流露著深切的擔憂,「揚,你……」
蕭冷揚看著她的眼睛,目光深遂而炙熱,他性/感的薄唇倏然就落了下來,氣息滾燙帶著狂野,彷彿也要將她燃燒起來似。
紫馨心咚咚劇跳!他們並不是第一次相吻,但是這樣熾烈如火的吻,蕭冷揚從來沒有過。他對她,總是小心翼翼,很溫柔……
「唔……」紫馨胸有些窒悶,想要推開他——
蕭冷揚卻像要將她嵌進身體般,嚴嚴實實緊緊摟著她,一隻大手覆在她纖細柔軟的身上,細膩地勾勒著她的曼妙的美好。